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一瓶,递给郑全拼。
“这房子你应该装修一下。”郑全拼说。
“不想装修,我从小就在这房子长大的。”我说。
“这里有你童年的记忆。”郑全拼喝了口啤酒。
“你刚才说的黑蛇帮,我倒是听说过,他们胸口有一黑色的蛇头。”我说。
“对,你的朋友里就有黑蛇帮的。”郑全拼说。
“我的朋友?谁?小兵?”
“不是,是雷老二,他是黑蛇帮的一个头目。”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看他从来衬衣都扣得很规矩。”我说。
“黑蛇帮的人很低调,他们不张扬,但是做起事来,心狠手辣。”郑全拼说。
“是,我和雷老二熟悉,他这人骨子里有股狠劲。”我说。
“现在黑蛇帮和政治走得很近,他们会买通官员,成为他们利益的代言人和保护伞。”郑全拼喝了一口啤酒,“我怀疑斐市长也是黑蛇帮成员。”郑全拼说。
“斐市长现在是书记了,不过,他和雷老二应该不是一伙的。”我说。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起承,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黑白分明的时代了。”郑全拼说。
“警匪一家。”我说。
“这个比喻不好,警察大部分还是好的。”
“你既然有证据,就要把这个证据交给公安局里可靠的人,应该有信得过的公安局领导吧?”我说。
“有一个,陈小莉的父亲,现在是公安局纪委书记,叫陈明军。”郑全拼说。
“对啊,你应该把这个证据交给陈小莉的父亲。”我说。
郑全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邮盘,“这是胡羽佳的父亲胡富民和黑蛇帮高层交往的视频,其中还有贩毒和枪支买卖的谈话录音,你把这个交给陈小莉的父亲。”郑全拼说。
“好,他们黑蛇帮知道你有这个邮盘吗?”
知道,我杀了黑蛇帮的人后,被发现了,他们在到处找我。郑全拼说。
“那你还要小心呢?”我说。
“起承,你这里不能久留,如果陈小莉回去看监控视频,肯定会发现我来过。”
“你现在就走?”
“是的,你家里有什么旧衣服吗?”郑全拼问。
“有,我父亲的衣服能穿吗?”我说。
“那太好了,再借你家的苕帚和簸箕用,起承,你可以直接去公安局找陈书记。”
“对了,我觉得陈小莉那个领导不像是好人?”我说。
“哪个领导?”
“姓段的那个队长,他会不会是内奸?”我说。
“你是说段光明,他是不是内奸,我不知道,但此人曾经办过一个案子,十五年前,发生过一起在厕所里的强奸杀人案,这个案子是他负责办的,案子很快破了,凶手也很快被枪毙,当年办案的人都立功受奖了,但八年后,一个杀人嫌疑犯供认十五年前的厕所强奸杀人案是他干的。”郑全拼说。
“就是说是一起冤案?被枪毙的杀人嫌疑犯是冤死的?”我说。
“对,并且可能性非常大,我查过这个案子,非常可疑,段光明有可能涉嫌刑讯逼供。“郑全拼说。
“这挺可怕的。”我说。
“我们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开车出了小区的大门。
二十分钟后,后面有一辆白色桑塔纳尾随,过了十字路口,几辆警察拉着警报跟了过来。
我加大油门,拐向河边的小路,穿街过巷。
后面警笛声响成一片。在拐过一个巷口时,我把郑全拼给我的邮盘丢进路边一个垃圾桶里,朝前开了五分钟后,我的车停在路口。
几辆警车迅速包围了我。
“下来!”一个警察用手枪枪柄敲击着车门。
我下了车。
刑警队长段光明用枪指着我,“把手举起来。”
“段队长,这什么意思?”我问。
一个警察上前把我按在车门边上,另一个警察搜查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