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一本正经道:“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的根底,不过不要动用你军中的人,最好是江湖上的朋友。”
“什么事情竟然这样机密?还有所避讳?”褚慕白疑惑地问道。
“机密倒是算不上,只是不想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大家全都难堪。”
“没问题,你让我调查的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
“谁?!”
褚慕白厉声疾喝一声。
月华一愣,才反应过来,褚慕白并不是在问自己。
“出来,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月华扭过头去,见是子衿,畏畏缩缩地从前面亭柱后面闪身出来,垂首紧咬着下唇。
“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遮遮掩掩地做什么?”褚慕白冷哼一声,紧蹙了眉头,沉声质问。
月华一拽他的袖子,笑着招呼:“原来是子衿,正好慕白哥哥也在,他有话要跟你说哩。”
子衿偷偷抬眼,见月华拽着褚慕白衣袖,看起来颇有些亲昵,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适才一个人在屋子里翻来覆去地想,心里越来越烦闷,听到外面玉书和宫人们说话,才知道月华出了清秋宫,到这里见褚慕白来了。她心里一动,就立即尾随过来,想避开守在外间的宫人,偷听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可惜月华和褚慕白两人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湖心之上,她根本就听不清两人说话,反而露了自己的行踪。
她素来磊落,觉得这偷听委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心里有鬼,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样说话。
“过来吧?”月华催促。
子衿抬眼看褚慕白,面色十分不好看。索性心一横,觉得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便大踏步地走进湖心亭里。
“我......我听说慕白哥哥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褚慕白像训斥部下那般绷了脸,面沉似水:“那你在那躲躲藏藏地做什么?”
月华回身瞪了他一眼:“适才自己还在检讨,对子衿过于厉声厉色,怎么一转身就又忘记了?”
褚慕白立即就软了声调,脸色也和缓下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仇子衿看在眼里,心中愈发不是滋味,情不自禁地就红了眼眶。
“除了训斥我,你就没有别的话说了是吗?”
“不是的,子衿,适才哥哥还说要跟你道歉来着,他昨日说话语气太重,伤了你的心了。”
月华朝着褚慕白连连使眼色,褚慕白却是缄默不语。
“我用不起,不稀罕!”仇子衿冷哼一声,扭过脸去:“左右他是看我不顺眼,怎样做都是错!我都这样委屈自己了,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百般挑剔。”
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月华不想过多掺和,但是事情总是因为自己而起,再加上褚慕白脾气冷硬,还不如陌孤寒会花言巧语一些,月华就想从中周旋一二,将两人误会解开。
她“噗嗤”一笑:“谁说我哥哥不领情了,就是嘴硬不会说话罢了。愈是亲近的人,他愈会忽略对方的感受。他把你当成最亲的人,所以就粗心大意。”
子衿却是一直拿眼睛余光看着褚慕白,见他一直薄唇紧抿,默不作声,心里就更加气恼。哪怕他只是向着自己笑笑,说一句软话,也就罢了。适才与褚月华还谈笑风生,怎么自己一来,就一直缄默不言。
她心里存不住话,又是气恼,口不择言,赌气的话就脱口而出:“皇后娘娘也是他心里最亲近的人,他为什么就能面面俱到,那样关怀备至?唯独我,呼来喝去,一点都不顾忌我的感受。”
这话一出,月华就有些呆愣,明白其中症结所在,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解释劝慰,神色难免一黯,低垂下头。
褚慕白立即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既然话题已经挑明,子衿自然就毫无顾忌,抹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道:“难道不是吗?若是你天生就是粗心大意,不解风情的人也就罢了,可是当初在枫林里,我是亲眼见到你是怎样细致入微地对待皇后娘娘的。可是我,伤心了,委屈了,甚至生病了,你都一概不闻不问。你是真的把我当做你未来的妻子吗?
我的确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可以把我当做铁打的汉子来看。但是,我也是女人,我为了你留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京城,你不能只给我一个名分,骗我一心一意,全力以赴地喜欢你,却是始终抱着一块冷硬无比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