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举点头:“启禀诸位主子知道,昨日小人奉命传信路过御花园的浮碧亭,见有两个相熟的太监在亭子里修缮,手里提着一桶朱漆,就好心提醒了一句,说皇后娘娘晚些时候约了褚将军在湖心亭里见面,那朱漆可别糊脏了皇后的罗裙,到时候被怪罪下来。
当时雅婕妤正在湖心亭里喂鱼,锦瑟宫里伺候的宫人就守在浮碧亭里,小人和那两个太监说话,应该是听得清楚。”
陌孤寒微微一笑,挥手示意那窦举退下去。
众人全部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雅婕妤。
雅婕妤可是百口莫辩。
跪着的仇子衿见有了生还的希望,立即指证道:“启禀皇上,前日里就是雅婕妤故意挑拨子衿与褚将军之间的关系。”
“呸!”雅婕妤扭身一声唾:“仇子衿,你装神弄鬼吓唬本宫的事情,本宫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反而恶人先告状不是?”
褚慕白担心子衿上了雅婕妤的圈套,立即出声道:“雅婕妤,你前日故意在御书房外等着慕白,细数子衿不是,将此事栽赃给子衿,令我误会于她,找她兴师问罪,连累我们两人发生口角。你又趁机撺掇子衿离开月华,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居心。你步步谋划,处心积虑,好险恶的用心。”
太后和陌孤寒已经听到了雅婕妤说话,立即出声问道:“什么装神弄鬼?”
雅婕妤哭哭啼啼地抢先道:“上次我的寝殿里闹鬼,就是她仇子衿做的手脚,利用鹤妃平日里穿的一套衣服吓唬妾身。”
“婕妤娘娘这样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褚慕白冷哼一声:“否则就是栽赃陷害。”
陌孤寒眸光闪烁:“你是如何得知的?”
雅婕妤抬眼看看泠贵妃:“是泠妃娘娘告诉妾身的,那身衣服如今就在妾身的寝殿里。”
陌孤寒将严厉的目光转向泠贵妃:“说吧。”
泠贵妃心里暗自恼恨雅婕妤将自己牵连进来,吞吞吐吐道:“是宫人无意间在清秋宫后面的石头底下发现了那套衣服,觉得怪异,就禀报给了妾身知道。妾身联想起雅婕妤受惊吓一事,觉得有关联,就按兵不动,没有张扬,只命人仔细留意着。结果发现子衿姑娘跑去那里翻找。
妾身见雅婕妤因为此事,一直缠绵病榻,身子不见好,就好心告知她一声,除了心病,也好早日痊愈,没有其他的意思。”
陌孤寒将目光又重新转向子衿,满是探询。
此事子衿早已经得了月华的叮嘱,不慌不忙道:“子衿那几日委实无聊。宫里有小太监说殿后面石缝里已经听着蛐蛐叫了,让子衿可以捉两只来斗蛐蛐。子衿在那附近翻找的时候,的确有人问我在找什么,我也如实说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有祸事在里面。
子衿奇怪,难不成只许贵妃娘娘跟前的人到清秋宫附近的石头下特意翻找什么衣服,就不许子衿捉蛐蛐了么?更何况,那人寻获了衣服,若是怀疑,为何不上交给太后或者皇后娘娘,偏生交给贵妃娘娘呢?”
子衿一句质问,令在场众人心里也都犯了嘀咕。要是说这衣服藏在石头下面,泠妃的人未免也太勤快了一些,没事跑去翻石头做什么?难保不是泠贵妃从中挑拨吧?
陌孤寒冷声问:“也就是说,泠妃你也没有真凭实据就能证明这装神弄鬼的人就是仇子衿是么?”
泠贵妃怯生生地看了陌孤寒一眼,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太后。
太后轻咳一声:“子衿姑娘听说可以飞檐走壁的,这装神弄鬼倒是的确信手拈来。”
生死攸关,仇子衿立即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这宫里比子衿身手好的可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有可能?再而言之,贵妃娘娘认定是我仇子衿,那请问,我又是怎么装神弄鬼的,又是怎么安然从众目睽睽之下逃脱出来的?”
这也正是泠贵妃与雅婕妤不能解释之处,顿时哑口无言。
此事若是深究,对于子衿没有什么好处,褚慕白立即将风头转移了:“原来雅婕妤就是因为这个误会就对皇后娘娘和子衿怀恨在心的。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告发,所以就背后生出这种陷害的方法。”
“胡说八道!”雅婕妤见锋头重新对准了自己,立即厉声反驳:“本宫没有!昨日本宫就在湖心亭里耽搁了片刻时间,我与璇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在那牢固的围栏上暗做手脚?”
陌孤寒半晌沉吟不语,眸光闪烁,闻言淡然挥挥手:“雅婕妤不说,朕还忘记了。是应该好生审问那个丫头一番。”
荣祥立即会意,冲着璇玑笑笑:“璇玑姑娘,请吧?”
璇玑就跟在雅婕妤身后,不明白这战火如何就蔓延到了自己一个无辜的丫头身上,慌乱地对陌孤寒与太后央求道:“太后明鉴,皇上明察,我家娘娘所言句句是实。璇玑可以作证。”
陌孤寒不耐烦地使了一个眼色,荣祥就立即会意,命人将璇玑不由分说地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