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太监这样说,应该是不假。
月华追问道:“假如让你再见到那人,你还能认得出来吗?”
小太监是油滑之人,害怕陌孤寒一怒之下再将自己拉出去杖毙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若是应下,陌孤寒肯定就会暂时留自己一条性命。
万一以后破了案子,与自己没有牵连,岂不还有一线生机?
因此忙不迭地应道:“能,能!”
陌孤寒一声冷笑:“你又看不清她的脸,如何识得?朕相信她与你说话定然也是刻意改变了声音的。”
小太监不假思索:“感觉,还有她的手。”
陌孤寒与月华疑惑地对视一眼:“她的手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小太监吞吞吐吐道:“她头脸都蒙得严实,上下一笼统都是黑的,奴才委实没有留心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她将绣线递给奴才的时候,奴才见她的手特别的白腻,显然就是平日里用油膏滋润着的,感觉就是宫里的主子。最为重要的是,她的右手手心里模模糊糊有一块胎记。”
“胎记?什么形状?”月华立即升腾起希望,迫不及待地追问。
小太监摇摇头:“当时我害怕想转身逃,她向着我肩膀打了一掌,因为是在夜里,看不太清楚,而且就那样一闪而过,也就是鸽蛋大小。其实,奴才也不敢确定,究竟是胎记,还是墨迹?就觉得那样一双手,应该不会沾染上污秽,胎记的可能比较多。”
胎记?月华仔细思忖,这宫里选秀那都是经过严格的检查的,尤其是主子,身上是不允许有明显的胎记等瑕疵。而陌孤寒身边的众妃嫔们都是太后所选,或许是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验身,但是也从来没有听闻有谁手心里有胎记的。
月华望望陌孤寒,陌孤寒立即摇头一口否认:“泠妃鹤妃她们手心里都没有胎记。”
那就不是宫里的主子了,或许只是谁跟前得意的宫女而已。
这倒的确是一个极有价值的线索。陌孤寒与月华二人皆有些欣喜,感觉犹如拨云见日。只要将宫里所有的宫人召集起来,查验一番也就立即水落石出了。
陌孤寒询问地看了月华一眼,月华点点头。陌孤寒冲着那小太监挥挥手,命令道:“暂且看押起来。”
小太监捡回一条性命,并不央求,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过不小,陌孤寒定然不会轻易饶恕自己,早有心理准备。监禁就监禁,左右还有一口饱饭吃,比在宫外流浪还要安逸。
陌孤寒扭过头来问月华:“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
月华摇摇头:“原本还觉得找到了他,就能顺藤摸瓜,查找到主使之人,没想到那人竟然是这样谨慎,没有露出丝毫痕迹。如今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说的胎记之上。”
陌孤寒起身:“事不宜迟,就要让对方猝不及防。朕这就立即命人调查下去,你等朕的消息。”
月华点头,陌孤寒立即唤来荣祥,传下命令,吩咐下去。
不消一个时辰,荣祥就回来复命,说宫里所有的宫女,包括嬷嬷,全都查验过了,并未发现有手心处带胎记之人。
这个消息令月华和陌孤寒满怀的希望瞬间破灭下来。
小太监言之凿凿,并不像是撒谎,怎么会没有呢?
“或许,真的只是手心里有一点脏污罢了,只是天黑看不清楚,因此他误认为是胎记。”陌孤寒思忖片刻之后猜度道。
月华有些垂头丧气,懊丧地道:“或许真是如此,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如今又没有了。”
“也正是因为他并没有掌握那人的任何线索,才能活到这个时候,否则,怕是早就被杀人灭口了。”陌孤寒随口道。
月华心里却是一动,既然他知道的不多,没有任何灭口的价值,那么,刺客刺杀自己,因为此事的可能性也就自然而然地可以排除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石蕴海的妻子。
月华想亲自再见她一面。
因为仍旧在月子里,不能外出,诸多忌讳,月华只能想办法让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