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语自然是应了,背对着他们的钟宣听到了,没敢回头:“还是我去吧,你把单子给我,我出入刑部比较方便一些。”
楚轻点点头:“麻烦钟大哥了。”
钟宣:“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少让我担心几次,我就阿弥陀佛了。”
楚轻忍不住苦笑:“是是是,我下次一定谨言慎行,一定好好听钟大哥你的话……”
钟宣也忍不住乐了,随即又忍不住担心:“伤势怎么样?虽说只有五板子,可你身子骨这么弱,这牢房又这么潮湿,万一留下个什么后遗症,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楚轻知道钟宣不过是担心自己,一一应了,等说完了之后,才嘱咐了妙语几声,让她不用担心,妙语一直拉着楚轻说了很多话,看着楚轻把药喝了,才依依不舍地出了牢房的门,把位置让人钟宣。钟宣怕时辰不多,言简意赅:“今日你画了押,以甄岳这么想早点了结这件事,怕是他稍后就直接会进宫禀告,那么,这件案子怕是不出两日就能判下来。皇上的意思是按照你说的十日内斩首,在此期间,会不反对有人来看你。所以,这十日左右的时间内,你仔细看看到底有没有凶手,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有结果了,就告诉我。我等案子完全定下来之后,会找两个心腹的锦衣卫来这里守着,确保你的
安全,你有事,也好吩咐下去。”
楚轻颌首,知道自己不同意怕是钟宣会很担心:“好,我听钟大哥的。”钟宣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依然不怎么放心,抹了一把脸:“是大哥没保护好你……我先前回去查了,你说的那个锦衣卫根本是假的,如果我找点找到人,你也就不会被骗了。”也就不会落入凶手的陷阱,
成了替罪羊。楚轻却是笑笑:“我却是觉得这样很好。如果不是我太急于找到人,怕是他也无法得逞,可这样一来,反而会有更多的少女会被对方用来牺牲,这样的情景,不是我想看到的。钟大哥,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
钟宣点头:“可你……”楚轻:“只要把人找出来,这件事情就了了,我会好好的。”楚轻保证着,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凶手。她这次也不过是为了赌一赌,可若是对方真的能这么沉得住气,根本不愿意来看自己
的惨状呢?楚轻一直等钟宣离开,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概是身体太疲惫了,她几乎整个脑袋都埋在锦被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光闪着。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师父被杀的时候,她站在
那里,拼命的喊着,却只能看着师父越走越远……
“啊!”她轻声喊了一声,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浑身的衣服几乎湿透了,只是等她看清楚牢房外站着的两个人,一愣,有些没回过神,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怎么来了?”
牢房外站着的两个人,赫然一个是余栉风,另外一个却是侍卫打扮的李天啸。
李天啸太着眼,黑眸定定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先前还以为还在做梦。
李天啸推开牢房的门径直走了进来,余栉风压低声音道:“我去守着,皇上你尽快快一些,万一被甄岳那厮瞧出来,可就不妙了。”
李天啸沉声嗯了声,就不说话了,径直走到了楚轻的面前,慢慢蹲了下来,望着她被汗水打湿的面容,薄唇抿得更紧了,可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皇上你……怎么来了?”楚轻有些不自然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很意外,她还以为李天啸不会来的。
李天啸的确是不应该来,可明明吩咐了余栉风把药给她拿来就好。
可等余栉风就要出宫门时,他却是后悔了。
还是装扮一番跟着余栉风进了刑部,可等看到楚轻窝在锦被里,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时,他说不清自己心底的疼惜蔓延,想就这么把人给带出去,用自己的权势给她撑起一片天。
可偏偏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对,李天啸所有的感情被沉闷的压制在心底,最后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让你受苦了……”
楚轻眼睛突然微微亮了亮,她其实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探探李天啸的口风,她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可……一旦用了那种办法,也就代表着,她就要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这可是全凭李天啸啊。
楚轻揉了揉眉心,虚弱地看着李天啸:“让皇上忧心了,属下……无能。”
李天啸抬起手,突然想要把她眼前落下来的青丝给撩开,楚轻吓了一跳,却偏偏没敢动。好在李天啸的手就要碰到她时,自己停了下来,收了回去:“这件事了了,朕会补偿你的。”
楚轻暗暗叫了一声好:她等的就是这一句啊。
“那个……皇上,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了你,若是很严重,能不能让这次一起功过相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