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姨家,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竟然说陈吉死了。对此,我有点不能接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对这几个人都产生了些许的感情。虽然在离园我从没见过陈吉这个人,但我也不希望他死了,我希望他去了别的地方。可胡姨信誓旦旦的说,他死了。而且说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幸福的泪花。
我再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胡姨就默不作声了。
“儿子,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妈妈也累了,要睡觉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胡姨打着哈欠说。
“胡姨啊,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睡不着啊。你就当重温与陈吉叔叔之间的感情也好啊。”尽管我知道这是在揭伤疤,可好奇心迫使我不得不这样讨人厌,但愿胡姨不会怪我。
胡姨却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个小子,还重温感情。是不是想妈妈揍你啊?”她双手叉腰站了起来,想了想又说:“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喊我一声妈妈。怎么样?”
妈妈是可以随便叫的吗?第一反应时不可以。可我看到胡姨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里包含着千丝万缕的母爱,却又不忍心拒绝了。
胡姨眼神慢慢暗淡下来,低着头说:“胡姨真可怜啊。”
我说:“胡姨,你今天就算不告诉我,我也喊你一声。”
胡姨抬起头开心的望着我,笑眯眯的说:“快喊呀。”
我始终都觉得有点别扭,但还是鼓足勇气,试探性的喊了声:“妈...妈妈...”胡姨虽然无比的激动,但是却说我喊的不够清楚,要我再喊清楚点。哎,这次干脆闭上眼睛,心一横大声的喊了出来:“妈妈。”
这下,胡姨眉开眼笑了,甚至连眼泪都出来了,上来一把就抱住了我:“哎,乖儿子。”我使劲的挣扎着,想逃开她的双臂,无奈胡姨的力量大的惊人。
好不容易等她平静下来,我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边说边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跟前:“胡姨,你怎么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起呆来。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反应。看她表情,应该是沉浸在某个回忆的场景之中,或许我不应打断。
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正倒第二杯的时候,无意的一回头,看见胡姨正拿着杯子在喝水呢。我两步跑过去,笑着说:“胡姨,你在想什么?”
胡姨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只是冲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有点急了:“姨啊,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胡姨的反应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啊?心情渐渐的失落起来。我打算回去睡觉算了,但看见她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我又跟她续了一杯。做完之后,我正要跟她说晚安,只见胡姨轻轻的拍着身旁的空沙发:“儿子,来,坐这里。听妈妈给你讲故事。”
我立马就坐在她身边,听她一时幸福、一时悲伤的徐徐道来。
那年发生病毒危机,整个城市都变成了屠宰场,到处都是杀戮与被杀戮,血流成河。胡姨当年在一家中医院上班,有一天晚上医院发生了一件怪事......
我站起来打断了她:“姨啊,这些我都知道了,您不用从头开始说啊。”胡姨抬起头,不高兴的看着我:“那你又不早说,我怎么知道你知道哪些,不知道哪些?”
这事闹的。
大脑一热,差点脱口而出:就想知道陈吉叔叔是怎么死的。但幸亏被理智及时的阻止了下来,还是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吧:“哦...这...怎么说呢?您刚才不是说,那什么...陈吉叔叔...”一边说一边垂下了头,不敢直视她。
“小兔崽子,来,坐好。”对此,胡姨并没有生气,像是一眼看穿我一般:“妈妈已经放下了,不难过了。”说罢冲我挤出一丝笑容。可我分明能察觉到那笑容里带着生疏、苦涩,甚至还有无奈。胡姨啊,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苦痛啊?
那时候,陈吉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建立起一片不大的安全区。说不大,也有几百号人。说安全,也只能最低限度的保证大家不被行尸撕碎,可随即就遇到了粮食危机。
为了弄到吃的,他们每天都要派大批的人分头出去寻找物资。不仅仅是食物,还有武器。当然,所谓的武器也只是一些刀枪棍棒之类的冷兵器。
不过,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大家对行尸的恐惧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但凡只要是个正常人,手里有武器,即便只是一把菜刀,也能够轻松的消灭掉一两个落单的行尸。
人们十几个人一组,有负责侦察的,有负责专门战斗的,还有负责搬运的,分工很明确。就这样,在安全区里度过了第一个严冬。尽管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可那个冬天还是冻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