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打扰了。”
看到几个雍容华贵的男子女子迎面走来,我当即抱拳一礼,恭敬地说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先生请里面坐,家中有丧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先生海涵,呜呜呜……”
在前面站着的,是一身孝服的中年妇女,而她的左手边,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而她的右边,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还有几个女仆恭敬地站在一边侍候,灵堂前,香烛点燃,桌案下,一个火盆内,灰烬满布,看来这家去世的人,也就这两天啊!
无可厚非,死者定是这位中年妇女的丈夫了,只因其余三人,皆是绑着孝带,而她,却是满身孝服,可见小管家口中所说的大夫人,也一定是她了。
没有立刻坐下,倒是走上前,在桌案上的灵位前,点燃三柱清香,只见灵位后面,亦是摆放着一张肖像,画中男子,年约四十岁余,的确是让人遗憾,这么年轻就去世了,我叹了一声,将香火插进香炉,就在转身之际,只见上面的供案上,乃是摆放着白家列祖列宗的肖像,而其中一张,却是把我惊了一跳。
那肖像上的人明明……明明就是昨天我在山上的树林之中所遇到的老人家啊!
“敢问大嫂,这位是……”
我忍不住向一旁的大夫人问道。
“这位是我公公,也正是我那死鬼丈夫的父亲,我公公上个月刚去世,没想到它们父子俩前后脚走了,呜呜呜……留下我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大夫人一开腔,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我怔了怔,向一旁的几人看去,但见那几人虽有心上前搀扶大夫人,但却有些惧怕之意,挪动了一下脚步,又为难地站在那里。
“大嫂,还有我和我二哥在呢,我们会照顾好你和小侄子的。”
果然,那个年龄最小的小伙子,还是开了口,声称大嫂,还有二哥,这么说来,那一对小夫妻,便是这位大夫人的婆家弟弟和弟媳了,而这个小伙子,就是老三小。
“小鱼啊,还是你和你大哥祖大感情好,到时大嫂与小河,可都全靠你了……人家白敖小夫妻俩日子甜甜美美,怎会看得上我们这妇孺之流啊……”
大夫人说着此话,眼睛却是狠狠地瞪了一旁弟媳一眼,吓得弟媳慌忙躲在二弟白敖的身后。
原来死的人叫白祖大,而老二便是叫白敖,老三叫白小鱼,但见老大媳妇这般凶戾的表情,可见外面的快板唱的也没错,这一家子,的确是有着很多解不开的结!
老大媳妇眼神凶狠,戾气浓烈,而老二小两口则是一派温文尔雅之貌,老三小鱼单纯之极,嗯,这一家若是分起来,看来家产要落入这个大夫人的手中居多啊……
“嫂嫂,我和兰妹也会照顾你与小河的……”
老二白敖终于开了口,但却是尴尬之极,说完,他身边的年轻媳妇顿时重重地点头,表示肯定。
“哼!现在倒是说的轻巧,争家产的时候就没见你们这么退让,哎呀!我们孤儿寡母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大夫人说着,顿时又哭喊起来。
“嫂嫂,家产是父亲临终前分好的,我们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让出来了,现在只有西院一个小院,如果我们把小院也……便没有了地方住,嫂嫂,您就高抬贵手……”
老二白敖苦着脸为难地说道。
“高抬贵手?让我高抬贵手,你这个兔崽子说什么鬼话?父亲刚死一个月,你们大哥又刚死三天,家里所有的花销不都是我一个人出的,你们出什么了?整天抹那两滴眼泪,就知道装傻充愣,西院那几间房子是咱们白家最好的房产,既然你们没出一分钱,那就把西院让出来!”
大夫人脸色一沉,叉着腰直勾勾地盯着老二小两口。
“嫂嫂,可我们若是搬走,住哪呢?”
老二媳妇兰妹终于按耐不住,苦着脸问道。
“爱住哪住哪去!”
大夫人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喜笑颜开,道:“西山脚下不是有两间房子么?对了还有三亩田呢,正好够你们小两口赚便宜的,都给你们,只要你们小两口搬出去!”
“嫂嫂,那两间老房子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又脏又怕,怎么住人啊?”
白敖为难地看了看媳妇兰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大夫人明显是想霸占白家的所有家产,这一点,在场的众人无不知晓。
“先生,求您说句公道话吧……”
白敖小两口当即看向我,并向我求救。
“哼!先生?先生总归是外人,他……”
大夫人转而看向我,我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大夫人顿时咧嘴一笑,道:“谁让我们白家世代信道,先生既然来到我们白家,若是有什么意见,倒是直说无妨,当然,我们白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公道,先生您就给断断,若是断的好,自当重谢!”
说到“重谢”二字,大夫人不着痕迹地向我示意了一下她口袋内的金疙瘩,我当即明了,原来这信奉道教的一家大夫人,却是想用钱财收买我,看来,是让我替她说话。
“呵呵!甚好甚好,在下别的不会,还就偏偏会帮人主持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