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雨瓢泼,夜色如墨。在旁遮普平原上面,在东西旁遮普交界的阿姆利则地区,交战的双方似乎同时选择了转入防御,战场四周只是间或有炮弹在中印两军的阵地上面爆炸。华军强大的远射程重炮群已经停止了射击,“薛岳集群”现在是无后方作战,只能依靠随军携带的弹药维持作战,必须节约使用。这时在对印军进行骚扰性炮击,以干扰他们修建防御工事的只是一些75mm无后座力炮和迫击炮而已。而印军则以76.2mm野炮还击,试图压制华军火炮,以掩护他们的步兵修筑防御工事。印军从10月23日下午开始到现在,都在疯狂地冒着华军的火力调整态势,本来准备要发起进攻的大军都在挖掘战壕修筑工事。一个个步兵团、步兵营在阿姆利则西面的平原上散开,组成了三道防御阵线。近卫集团军所属的11个炮兵团也纷纷进入阵地,其中一部分76.2mm野战炮正在同华军进行炮战。
与此同时,动员阿姆利则周围印度民众的命令也已经传达下去了。凡是年满14周岁的印度人民共和国居民,无论男女都必须立即向所在地区的gcd委员会报到,并且还有自备干粮和劳动工具,准备去支援正在作战的印度人民军队。如有违抗,则一律按照反革命罪论处。但是阿姆利则城沦陷的负面效应却已经产生了,阿姆利则城周围的锡克族村镇里面的印g党员干部们。在第一时间就遭到了不明真相的锡克族群众的围攻,平日里面威风八面的干部们这个时候很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意思。就连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一点基干民兵一时间也组织不起来。就算勉强组织起来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华军的侦察部队已经撒了开来,对于完全没有敌意的锡克族村镇他们是不会进行攻击的,但只要发现那里的印g地方政权还没有倒台,自然会立即予以铲除。不过有了第30师的教训,这些华军侦察兵也都学乖了,第一时间就会将被俘获的印度gcd干部们保护起来。然后让那些锡克族平民自己推举临时的领导人,等到他们的地方政权建立起来后。再移交这些印度gcd人,当然之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和中国人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动员民众的命令下达了十几个小时,也不见一个支前民工到来。甚至派出去传令的通讯兵也大多成了打狗的肉包子。
不过让巴甫洛夫等人没有想到的是,阿姆利则周围的民众其实已经发动起来了。在夜色当中,通往阿姆利则城的道路上,无数支自发组织起来的队伍正推着装满了粮食和各种劳动工具的手推车。往华军控制下的城市前进。他们当然不是去攻城的。而是准备为侵略者效力的,就像他们之前为英帝国主义卖命一样!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在抵达阿姆利则城后还立即向华军占领当局提出的参军的要求,还真是铁杆的印奸!像这样民众集体和自发背叛国家的行为,在整个印度会战当中并不鲜见,其中的经验教训实在发人深省,当一国的当权者将民众视为奴隶,视为仇寇,视为可以肆意杀戮和压迫的对象时。他们所代表的国家和政权在遭遇外敌入侵的时候,被压迫被奴役被屠戮的民众到底有没有义务去保卫这样的政权和国家呢?而民众“背叛”的责任又在谁的头上呢?
类似的问题是需要印度人民革命党(印度gcd改制而来)未来的伟大领袖们深思反省的。在乍里亚同志的回忆录《写在第二次世界革命之前》(又名《世界革命失败的开始》)里。他对此就做出了深刻的反思。
“……如果说我们在伟大的抗华战争中有什么惨痛的教训需要吸取的话,最大的无疑就是我们在抗华战争爆发之前,对印度国内的各种反动势力没有进行彻底的镇压了!我想这是我们在1935年10月和11月遭遇严重挫折的重要原因。当帝国主义敌人占领孟加拉邦大部分地区的时候,那里的反动分子纷纷跳出来充当印奸国贼了!当帝国主义军队突入克什米尔后,那里的反革命分子又夹道欢迎大印奸卖国贼真纳,甚至喊出了‘真纳万岁’的反动口号!而当十几万华军攻入阿富汗和旁遮普地区后,那里的m斯林反革命分子和锡克教反革命分子更是争先恐后的卖身投靠,甚至还充当起了屠杀革命干部和革命群众的刽子手!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啊!对于这样的反革命分子,我们怎么可以手软?怎么可以不将他们赶尽杀绝?如果我们之前在孟加拉邦、在旁遮普邦、在阿富汗自治区采取了最严厉的镇压措施,不是按照总人口5%到15%的指标镇压逮捕反革命分子,而是将这个指标提高到20%或是30%,那么1935年10月和11月的战争形势就会彻底改观了。所以在以后的岁月中,我们印度gcd和印度人民革命党对反革命分子的镇压便不再手软,为了印度革命和世界革命的胜利,哪怕镇压掉1万万甚至更多的反革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对我们这些gc主义者来说,还有什么比杀反革命更让人愉悦的事情吗?这也是我们的事业现在可以取得伟大胜利的有力保证!”
……
对于在阿姆利则一带的中国反革命军队来说,印度反革命分子的争相来投,的确给了他们战胜印度革命军队的信心。本来以为深入敌境后会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没想到从克什米尔邦一路打到东旁遮普邦,都没有见着“人民”的影子,光看见欢欣鼓舞的反革命了。在旁遮普邦的锡克族反革命分子们的帮助下,他们的进攻准备工作进行的极为顺利。一门门大炮在阿姆利则城外的麦田当中仰起了长长的脖子。战位上的弹药堆得满满当当。其中就有一多半是自带干粮的锡克族反革命帮着搬运的!大队大队的华军步兵已经进入距离印军前沿阵地不到3000米的出发阵地,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头上抱着红布满脸络腮胡子的红头阿三,这些大多是漏网的前英印军队里面的锡克族士兵。现在的身份则是为中国侵略者卖命的伪军。手里熟练地摆弄着38式步枪(从后勤部队和炮兵那里搜罗来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印军的阵地就在阿姆利则城以西不到10公里的平原上面展开,由北到南摆开4个步兵军,阵地展开了有40多公里。但由于时间仓促,他们来不及构建大纵深的坚固防御体系,只有几条单薄的战壕,也没有利用木材加固。深度不过一米出头。在战壕前面也没有布置铁丝网、壕沟、雷区等障碍物。不过印军近卫集团军到底是精锐,虽然仓促之下来不及修筑坚固的工事,但是一线的火力配备还是相当绵密的。所有在拉合尔时补充进部队的西旁遮普邦地方部队的官兵也都至于政工干部和保卫战士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大概也是因为时间仓促的缘故,两军阵地中间宽度达3000米的中间地带上面的农作物、树林和村落并没有被清除干净。特别是长在地里面差不多已经完全成熟的麦子,几乎无边无际地挡在印军阵地前面,对印军官兵的视线形成了遮挡。为了将这里的麦子清理干净。印军派出了大批的步兵向盘踞在麦田里面的华军警戒幕压迫过去。但是华军也针锋相对派出了大股步兵应战。结果两军又在无边无垠的麦田当中展开了连番血战。
战至24日临晨华军进攻发起之前,印军仅仅将他们阵地前面五六百米的麦田清理干净,再往前就是华军控制下的大片麦田了。如果他们的视线能够穿透这一片片麦子的话,就会看到不计其数的华军步兵正在麦田当中匍匐前进,每个人身上的武器弹药都挂得满满当当的,偶尔还有身强力壮的华军士兵拖着迫击炮和无后座力炮向前艰难地爬行。为了在第一次攻势中就形成突破,薛岳也下足了本钱,一次性就投入了9个步兵团的近25000名步兵!其中位于战线中间的则是第10步兵军的第29师的三个团。位于战线南北两翼的分别是第2山地军第6山地师所属的三个团,第9步兵军第26步兵师所属的三个团。在他们的身后。有13个师级或军级炮兵团的火力支援他们的进攻,超过700门大炮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发出怒吼!
而他们对面的印军近卫集团军,只有区区192门压制火炮,在火力上面处于绝对的劣势。不过由于在之前的交手战中没有抓到俘虏,所以巴甫洛夫等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多少人,也估计不出他们到底有多少门大炮。所以在这个大难马上就要临头的时刻,在巴甫洛夫的司令部里面,气氛虽然紧张,但并没有完全绝望。
“根据之前交手战的情况分析,敌人的总兵力大约在10万上下,应该有两个普通的步兵军。他们估计最快会在明天天亮后发动进攻……司令员同志,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给前线的部队吗?”近卫集团军参谋长沙拉波夫拿着一叠下面送上来的报告细细看了一会儿,扭头对巴甫洛夫说道。
巴甫洛夫面沉如水,只是嗯了一声:“克什米尔谷地和锡亚尔科特至少有他们的一个军,这里应该只有两个军了,再多中国人大概也没有办法提供后勤保障了。”
沙拉波夫点头:“他们现在已经是‘无后勤作战’了,只要我们能在这里坚持几天,中国人的弹药应该就会耗尽,到时候我们最少可以打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