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两岁的孩子,亲眼看着因自己而不容于正宫,被施以残酷的梳洗之刑…从此巍巍宫墙,没有光和暖,只有黑与冷。
仇恨,早已根深蒂固。
“便是您,当初萧家但凡对您有半分仁慈,您又何至于与他们形同陌路?”隔着一段距离,宫墨遥遥看着北靖王妃,“那个人,他先弃了我母亲,又辜负了您,让您被萧彤羞辱,被家族所弃。却站在权利之巅,享受荣耀万丈,仍旧玩弄着他的制衡权术,冷眼看着他的儿子们争相搏斗,厮杀不休。如果仁慈换来的是这般结果,那么很抱歉,容姨,我永远学不会您的宽容大度,也永远做不到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北靖王妃久久不语,眼神悲凉。
隔着十数步的距离,几人遥遥相对,心中却五味陈杂。
祥叔心中感叹颇深。
主子生性寡言,便是在清河郡主面前,也从未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这是第一次。多少年来心中深埋的仇恨和不甘,终于吐露出来。
他知道,主子便是与楚央有再大的血海深仇,但对北靖王妃仍旧是感激和敬重的。也正是有了这份特别,才会冒雪赶来此地。
“咳咳…”
许是受不得寒,也许是说了太多话而精力疲惫,宫墨又开始低低咳嗽起来。
“王爷…”
祥叔刚唤了一声,便被宫墨抬手制止,他将那染血的手帕随意扔在地上,很快被茫茫大雪覆盖。他抬头对上北靖王妃复杂中不掩担忧的目光,微微一笑,如昙花初现。
“容姨,您看见了,我双腿已残,身体也已破败,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靠报仇的信念支撑而已,我已无法回头。若让您失望,或者后悔曾救过我。那么,您今日可以杀了我,阻止我接下来的报复。”
“王爷!”
祥叔惊呼。
师心鸾满目震惊。
宫墨依旧笑意微微,眉目如画,明明那样一个阴暗深沉之人,却满身清华,绝世无双。
北靖王妃看着他,眼神越发复杂。
宫墨唇边含笑,那张绝艳的容颜美得让人窒息,以至于那双永远沉静不见底的眸子似乎驱散了往日的疏离淡漠,多了几分清透和澄净。
“我和楚央注定一生对立。萧家儿女,出生就习武。容姨,您该知道,除了祥叔,我没有带任何护卫。您现在杀了我,就可化解所有风波。您不必仁慈,也不必犹豫,我的命本来就是您救的。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我的仇恨,也可以终结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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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