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作为汤饼馆纵火一案的苦主,在县衙住了三四天,没有等到案情大白,反倒听说唐介休带着养母娄氏、小非黑等人返回了建康,遂向房乔提出告辞,回平陵驿瞧瞧高昌是否已给自己回了信。
房乔对未能帮杨凌母子查明纵火案的真相怀有歉意,又因唐介休已代杨凌还清了欠下珠娘的债务,并无理由继续留下他参与审案,遂答应他离开了。
杨凌返回平陵驿时,发现麻叔谋一行人已经走了,阴行功也不知去向,暗自松下一口气来,以为阴行功多半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不再急于顾沁儿了。
同时,一想到驿长白申在自家汤饼馆纵火一案有重大的嫌疑,杨凌便情不自禁地想找到他,向他查问为何要主使帮厨小子烧掉自家的汤饼馆,结果来到议事房时却扑了个空,经向驿里的驿差打听后方知,白申于昨日亲自到广陵传送驿报去了,至今未回。
杨凌在平陵驿当差数月,其间从未听说过驿长白申亲自外出传送驿报,并且听说他又是去的广陵,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新的疑念:白申不会是以回广陵传递驿报为借口,实则是去见他的恩主张伯和了吧。
因这一疑念,他进而回忆起张伯和与张安主仆二人劝自己母子将汤饼馆迁往广陵一事,心头突然冒出了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莫非白申是受张伯和指使,为逼自己母子将汤饼馆迁往广陵,才唆使帮厨小子纵火烧掉的汤饼馆?
不过,旋即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近乎荒唐的想法:以张伯和的身份、身家,如何会为了小小的一间汤饼馆,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勾当来?
到议事房寻白申不见,杨凌带着几分失落回到了自己的宿房,未进房门,便听到宿房另一侧传来“咕咕”的鸽子叫声,心中一喜,忙转身循声走到宿房另一侧,果然见自己放出的那只信鸽正站在窗台上,遂迈步跑了过去将信鸽捉住,从它脚爪上解下一根竹筒,放了信鸽,手持竹筒回到房中,关个房门,才从竹筒中抽出一个小纸卷,在手中展开来观瞧。
高昌在给杨凌的回信中只写了简短的两句话:准尔前请。务须牢记:一日加入“鹰窠”,即终身为“鹰窠”中人。
又是这讨厌的那句话!杨凌因获准离开平陵刚刚好转的心情一下子就被高昌在回信中所写的第二句话给搞坏了,不满地将回信扔到了地下,觉得还不解气,又抬起脚来在上面踩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