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所以他突然想到马夫似乎比护卫要轻松一点。只是附近的众人却并不这么认为,纷纷大笑起来。
笑意不怎么嘲讽,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没点本事却想来混点钱财的年轻小伙。
老人闻言眼神中也满是无奈与恼火神色, 但是看见对方的平静眼神,破天荒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一趟路程并不安全,若是实力不济者,出现问题生死自负。”
老人的声音嘹亮,更多的是解释给周围的平明百姓听,果不其然,话音一落,就有几个看起来跃跃欲试的家伙打了退堂鼓。
陆沉眼睛扫了一圈,加上老者以及那个魁梧汉子,散发出淡淡幽香的马车车厢内还有两名女子。
让他惊讶的是其中一名女子也是剑修,只是境界不高,才刚刚踏入练气九境。
境界越低,能惹出的麻烦就越小。
陆沉说道:“我不在乎。”
“你这是胡闹!”
老人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打断。
“无妨。”
马车帘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
穿着一身绿衫,衣衫包裹下的身姿显得格外凹凸有致,丰满却不显肥胖,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修长圆润的大腿,很是吸引眼球。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容颜略显平庸,跟身姿竟然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小姐说一路长途跋涉刚好缺个一个马夫,总不能让常爷爷天天驱使马车。”
看样子似乎是侍女的女子眉宇间也带了一股高门大户的冷漠感,望向陆沉,轻声说道:“事先说好,若是遇见解决不了的麻烦没有人会救你,到时候不要怪我们狠心。”
“好。”
老人还在犹豫不决,却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直接就走向了空无一人的马车。
看见这一幕,老人有些没回过神,半响后脸色一变,惊呼道:“不要。”
那名侍女也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抬起手臂。
坐在另一辆马车前头的汉子露出一丝讥讽神色,双臂抱胸,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他脚下以及身旁的两头坐骑可不如同寻常凡间马匹,乃是昆仑山下道人所用的搬山马。力大无穷,耐力惊人,且生性孤傲,是专门为了搬运树木巨石上山的灵兽。
若是没有道行境界的凡人,擅自靠近只会被搬山马一脚给活活踹死。
不过他也只是一个为了那颗增灵丹才刚刚入伙的临时护卫,没有那个耐性去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自然竞争对手越少越好。
汉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正准备束手旁观看一场鲜血淋漓的好戏,结果下一秒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比寻常马匹还要高大许多的搬山马看见了陆沉走到它身前,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暴起嘶鸣,竟然极为亲昵的弯下头颅碰了碰陆沉的身子,然后前蹄弯曲,毕恭毕敬的将他送上了车厢外。
看见这一幕,不明所以的百姓只觉得马匹通灵,极为有趣,但对知晓内幕的几人却是满脸得不敢置信。
老人饲养搬山马这么多年,知道它们的脾性向来清冷孤傲,就算对自己也从来没有过如此亲热的举止。
魁梧汉子更是宛如见鬼般盯着前方那个黑衣背影。
“该走了。”
陆沉随意靠在车厢外,打断了众人的沉默,说道:“快要下雨。”
老人与那名侍女对视一眼,互相看见了对方眼神中的疑惑与惊骇,片刻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有说些什么,似乎已经默认。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城南口出发,逐渐就消失了踪迹。
人群中有一个带着斗笠的灰衣男子终于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陆沉的背影,眼神中充满着怨毒与狠辣。
....
旅途劳顿,虽然搬山马身体健壮,但是一路颠簸总会让人产生疲惫之感,并且又都是陡峭小路,三位修行者还好,车厢内的两位女子就有点苦不堪言,所以这趟行程走的并不是很快。
经过几天朝夕相处,虽然陆沉与他们沟通极少,但也大致明白了一些情况。
那位剑修老人叫常无,在陆沉眼里资质自然不堪入目,但在凡间却算得上有些名望。
而那魁梧大汉叫做刘猛,与他一样是临时从洛阳城招来的武夫,唯一不同的便是最后一个成了马夫,而另一个成了护卫。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护送西北一个在当地颇有名望家族中的长女去往东圣州某地求学,具体是什么却闭口不谈。
一路上陆沉只有凑巧一两次看见过她的面容,按世俗间的说法可以称的上貌美,只是似乎极为孤僻,无事时从不车厢,倒是那位清秀婢女时不时便撩开帘子出来观望,似乎是叫做阿葵。
又是一日正午,初春的眼光斜洒在大地。
两辆马车从北往南缓缓前行,路面碾压的痕迹宛如在天地间划过一条横线。
几天下来,常五与王猛都坐在后方的马车两端,将车厢守护的密密实实,而就让陆沉坐在最前端的马车之上,一人驾驭一辆马车。
这种举动很像是让他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