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突然狂吼一声,一手持旗,一手持剑,沿着狭窄的通道向帅帐猛冲,战马啸啸,大旗飘扬,一人的气势,竟让辽军数百刀手猝然色变,有些忍不住向后退缩着。
杨逸冲到帅帐前,宋字大旗脱手飞出,咄的一声,稳稳插在帐门正中,西风猎猎地翻卷的旗面,恍惚之间,给所有辽军感觉就象是宋军把帅帐占领了!
而那个持剑在手,跃马扬蹄的身影,真是大宋的状元郎吗?状元郎不应该都是弱质书生吗?
杨逸就在萧达林的帅帐前横刀立马,不言不动,他不是来觐见,是来谈判,萧达林不出迎,他绝不下马!
数百刀手不时发出铿锵之声,时而齐声怒吼,杨逸恍若未闻,只是一动不动;
双方僵持了足足一盏茶功夫,萧达林才从帐中大笑而出:“杨学士果然有些胆气!本官有失远迎,杨学士请!”
“请问,来者可是南院枢密使萧达林萧大人?”
“正是本官,杨学士既然来求和,那就请吧!”
杨逸这才懒洋洋地下马,那个横刀立马的形象不见了,瞬间变成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因此下马的速度那叫一个慢。
“萧大人,可否让人扶本使一下!”
萧达林立在下面等着,听了这话差点气绝,一双浓眉跳个不停!
帐边辽兵纷纷怒目而视,杨逸这分明是对萧达林久不出迎的一种回敬,你让我等,我也让你等,你砍我一刀,我回你一剑,绝不吃半点亏。
就在萧达林头发根根竖起之时,杨逸才施施然下得马来,顺手将缰绳往旁边一个辽将手里一塞,对萧达林一揖道:“萧大人,请!”
礼毕,起身,迈步,竟走在了萧达林前面,**裸的来了个喧宾夺主。
“杨逸,你莫要太过分!”萧达林终于忍不住,冷冷地说道。
“人以礼待我,我以礼待人,人施我以刀斧,我还之以雷霆,萧大人,您以礼相待本官了吗?”
契丹建国两百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野蛮的游牧民族,对邦交礼仪的注重程度,并不亚于大宋,今天的事真论起来,确实是萧达林失礼在先,被杨逸这么一反驳,萧达林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辽国现在困难啊!灾荒频发,叛乱不休,吏治败坏,民生困苦,涿州事件给了辽国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萧达林悍然兴兵攻宋,目的就是想逼使宋廷多交些岁币。现在大军已到安肃城下,萧达林岂肯就此罢休。
“杨逸,辽宋本是兄弟之邦,我大辽以礼接待,你却悍然杀害涿州留守萧德光,整个涿州更是被你付之一炬,如今你还大言不惭来与我谈礼仪,你先问问涿州枉死的万千大辽百姓答不答应!”
萧达林刚刚在主位上落坐,立即高声发难,他今年五十多岁,久居上位,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萧大人,涿州留守是不是我军袭杀,你心里再清楚不过,萧德光被害之时,我使团未有一人踏出驿馆一步,当夜我大宋边军更没有一人踏足贵国土地;而我安肃城当夜同样发生叛乱,我有证据表明,是贵**民策划了安肃的叛乱,致使我城中百姓死伤无数,萧大人,我大宋还没向辽国讨要公道呢,你反而领军犯境,这又是何道理?”
萧达林突然大怒,一掌击在身边的矮几上,对杨逸大喝道:“杨逸,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你杀害涿州留守的事实,而且,你别忘了,你是来求和的,求和就该有求和的态度!”
“错!萧大人,本官不是来求和,是来向辽国讨要公道的!”杨逸扬眉作答,铿锵有声。
帐中十几个辽将顿时对杨逸虎视眈眈,特别是曾被杨逸生擒的耶律仁,听了杨逸的话霍然拔刀吼道:“萧大人,此人根本不是来求和,分明是来向我大辽示威的,萧大人,下令吧,先斩下此贼的首级,再发兵攻城,末将请为攻城先锋,今日若不拿下安肃,末将提头来见。”
萧达林横目扫向杨逸,寒声问道:“杨逸,你是来求和的吗?嗯?”
“萧大人难不成年纪大了,耳朵背?”
“来啊!给我拿下,帐前斩首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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