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吼道:“等奏报朝廷后再调集大军,黄花菜都凉了!你们要合计,先给我老刘一千人马,你们再慢慢合计。”
种朴一拳狠狠擂在案桌上,沉声说道:“朝廷自然要上奏,但也不能光等朝廷决议,这样吧,咱们环州先出兵,同时传信西北各路,请求章经略、吕经略他们一齐出兵,哪怕是攻打一下横山堡砦,把夏军牵制过来也好!”
“谁说要出兵?”
大帐外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种朴等人纷纷向帐门望去,帐门一暗,只见经略使尹策和尹焞带有几个护卫走了进来。
尹策怒气冲冲地责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还想私下胡来,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经略使吗?嗯?”
说实话,种朴等人确实习惯性地将他这个经略使忽略了,之前有杨逸在环州,以杨逸的强势,基本不鸟尹策这个上官,环州也基本成了脱离庆州管辖的形式存在。
问题是,现在杨逸不在环州,尹策作为环庆路经略使,掌一路之军政,种朴等人根本无力抗衡,被怒声责问之后,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们好大的胆!环州事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专横独断了?杨逸诱骗康国长公主西来,最后竟累长公主身陷西夏,简直是罪该万死!”
尹策往帅椅上一坐,威风凛凛地训斥着,旁边的尹策嘴角微微上翘,这世间事,果然是报应不爽啊,前些天他被杨逸当众打了两个耳光,现在听说杨逸身陷西夏,心里就象夏日里喝了冰水一般爽快,出兵救杨逸,这样的事他绝对不容发生,这不,他来了!虽然是跟着尹策一起来的。
尹策把种朴等人镇住后,这才接着说道:“康国长公主身陷西夏,此事何其重大,尔等这时等竟然还要私自出兵攻夏,简直是无法无天!万一康国长公主已经落入夏军手中,你们这般胡为只会激怒夏军,若是夏军因此将长公主杀害,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种朴谨慎地问道:“尹大人以为当如何应对?”
尹策冷冷地说道:“此事本官自会上奏朝廷,由陛下来决断,在此之前,没有本官的命令,尔等不得擅动环州一兵一卒,否则,休怪本官办了你们。”
刘老虎心里极其不爽,哼哼道:“尹大人,环州离东京千万里,等你奏报朝廷再来决断,恐怕康国长公主就真的落入夏军手中了!”
尹策一拍案桌喝道:“你说什么?”
刘老虎这样的人,连杨逸的军令都敢违抗,岂会鸟尹策这样一个无所作为的文官,只见他更大声地吼道:“我说你这是公报私仇!”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在公报私仇!没听到吗?因为你与杨知州不和,又奈何不了杨知州,如今来阻止出兵救援,正是想让杨知州连同长公主一齐落到夏军手里,说够清楚清了吧!”
大帐里一时静得落针可见,谁也没料到刘老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太彪悍了,这跟直接打尹策的耳光有什么分别?
尹策面上火辣辣的,气得说不出话来,倒是旁边的尹焞沉声说道:“尹经略虽与杨逸不和,但岂会置康国长公主安危于不顾,不让你们出兵,正是为康国长公主安危着想,为环州万千将士安危考虑,你一个匹夫莾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荒谬之极!”
尹策舒了一口长气,接着怒声喝道:“来人啊!将这污蔑上官,置康国长公主生死于不顾的狂徒押下去严加看管,容后发落。”
“谁敢?老子大不了不干了,看管个屁!”刘老虎的横蛮得简直不象话,他说完把身上的铠甲一脱,哐啷一声丢在地上,大咧咧的就要出帐而去。
“反了!反了!身为朝廷将官,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来呀!给本官把这狂徒拿下,拖下去先把五十大板!”尹策气得将桌上的案牍全部扫落,大呼不止。
随他而来的护卫立即向刘老虎扑去,就在此时,大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
传信兵喊着长长的号子冲了进来,连帐内情形都没看清就大声喊道:“西夏大将嵬名阿吴率十万大军,其中一万铁鹞子,集结于青岗峡北面,最迟下午就将沿归德川南下进攻环州,梁定新将军请求迅速增援归德堡。”
帅帐中随即又变得寂静无声,种朴趁机说道:“尹大人,夏军大股来袭,如何应对,还请尹大人定夺。”
尹策一时愣住了,十万夏军,其中还有一万铁鹞子!如何应对?这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