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杨大哥,我给你备好了醒酒汤,你快喝些醒醒酒。”清娘说着便要挣扎出他的怀抱。
杨逸将她那柳腰儿搂得更紧些,笑着说道:“不用麻烦这个,大哥我没醉。”
清娘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仿佛是要闻他身上的酒味重不重,那可爱的模样逗得杨逸放声大笑;
他一把将清娘抱到炉子边。对令子她们招呼道:“都过来吧!咱们开饭!”
几个女人纷纷围过来,分箸摆碗,斟酒布菜。日本的屠苏酒与唐宋同出一源,都是以各种中药泡制而成,味道差不多。连从年纪小的渴起这一点也一样。
平津子最小,先喝,接着应该是清娘了,小丫头竟想耍赖皮,让贞子先喝。
杨逸将屠苏酒抢过,清娘双眼扑闪扑闪着,趴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杨大哥,人家十六了。”
“还不算,还有几个时辰呢?”
“喝过屠苏酒就算了!”
“可是人家贞子没喝屠苏酒就已经十六了!”
清娘所谓的十六,其实指的是虚岁。杨逸不予承认,小丫头噘了噘嘴,无奈接过屠苏酒喝了!
令子、樱子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见她对清娘呵护倍致。都不禁露出羡慕之情。
“都别看了,快喝快喝,喝完屠苏酒消灭避难,越长越美丽。”
七八人热热闹闹地用过年夜饭。
杨逸揽着清娘的香肩看樱子她们歌舞,院中各处灯火都亮着,照在雪地上明亮如昼。
津子摘来几枝梅花插于瓶中。置于杨逸和清娘身边,散发出阵阵清芳。
这样的节日里,清娘有些想家了,一直以来杨氏就把当女儿一般疼爱,这时不由得念起杨氏的好来。
她靠在杨逸肩头,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家里的事,杨逸怕她伤感,连忙转开话题道:“清娘,如此良辰美景,不知清娘可有佳句?”
清娘显然没从思乡情结中摆脱出来,对他的话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但令子、禛子她们对清娘的才华崇拜得很,听了杨逸的提议,也都纷纷围上来央求于她。
清娘推托不过,蹙着秀眉想了想,轻轻吟诵道:
夜来沈醉卸妆迟,
梅萼插残枝。
酒醒熏破春睡,
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
月依依,
翠帘垂。
更挪残蕊,
更拈馀香,
更得些时。
这首《诉衷情》在清娘的词中不算上乘之作,但杨逸岂会放过夸奖她的机会,立即击掌开侃道:“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好一幅怡然动人的景象;
想那美人对月依帘,拈梅闻香,翘首相盼,只望情郎翻墙而来,那急切之情在心中荡漾,又不敢表露出来,心有千千结,更些时难待……”
清娘一对眸子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开着,仿佛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她愣了好一会,才突然娇呼一声,扑进杨逸怀里粉拳乱捶,不依不饶。
“杨大哥,你都说些什么呀!羞死人了,差死人了,人家这词才没你说的这么……”
“哈哈哈,哪来许多这么那么,反正就是那么回事,要不然你大半夜不睡,挪蕊拈香,意欲何为?”
“反正不是你说的那样!杨大哥你坏死了!坏死了!”
清娘小脑袋在他怀里乱拱,哪里还敢抬起头来。这首词确实有些朦胧的情思,但讲的就是个朦胧,杨逸借题发挥,大肆渲染,让清娘都快变成《西厢记》里的崔莺莺了。
“哈哈哈!”杨逸大为开怀,不管如何,只要清娘别满腹愁思便好。
令子她们却是崇拜得很,现在日本的整体文学水平还处于较低的层次,和唐宋之间相比,拍马难追;
清娘这首《诉衷肠》放在大宋不算什么,但和日本现有的和歌相比,绝对能压倒群伦。
而这只是清娘随口吟来而已,因此她们对清娘的溢美之词不绝,且是由衷而发。
问题是她们怎么赞美,又怎能抵消杨逸的倜侃。
清娘犹自拱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杨逸一拍她的小屁股蛋,呵呵地笑道:“好了丫头,快起来,教教令子她们,配上曲子唱来听听!”
“不呢,不唱这首。”
“好吧!那唱哪首?”
“哼,人家才不管呢,反正不能唱这首。”
“哈哈哈,也是,这眼看情郎就要翻墙进来了,这时候大声唱出自己的心事儿,确实不妥,不妥啊!”
“呀!杨大哥你还说!你还说……”
一时之间,又是乱拳纷纷,捶得杨大岛主浑身舒泰。
见清娘这份少女娇嗔之态,令子她们也都不禁掩口轻笑,厅里显得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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