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诗虽不雅,但用来形容赵佶三人的行为却是非常贴切的。
而且赵佶是借用《诗经》骂人,而杨逸却是急中生智自己杜撰,这其中就高明了许多。
赵佶被骂,却不知如何回嘴。毕竟《诗经》上骂人的诗就这么一首,自己想嘛一时又想不出来,憋得一脸酱紫。
主力受伤。替补上场。
只见赵明诚负着双手,徐徐行到墙前,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幅白鹭图几眼。然后朗声吟道:说与画中白鹭群,也须从此断知闻。诸公有意除钩党,甲乙推求恐到君。”
这诗可以这么理解,白鹭啊,你们可要老实点,现在朝中诸公正在大力打击异己,指不定哪天把人打击完了,就轮到你们啦。
这诗的讽刺意味不用怀疑。
赵明诚骂杨逸什么不好,偏偏骂他是奸党,杨逸不禁感慨万端。因为赵明诚的老子赵挺之也是新党成员,你拿奸党来说事,看似是骂我一个,传出去之后,别人难道不会连赵挺之一起算进去?
真是蠢不可及!
杨逸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放置小物件的瓷盘里取出一根绣花针,捏在手上细看,仿佛针上刻有天书似的,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想看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杨逸满带戏谑地瞄了赵明诚一眼,然后高声吟道:“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赵明诚跟了赵佶这位端王爷,竟连自己老子都骂了,这岂不正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清娘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以袖掩面,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可想而知定是笑得兰妍芳菲。
就连赵佶和米友仁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可用哭笑两难来形容。
赵明诚本就心慕清娘,这时在清娘面前颜面扫地,只觉得脸上象火烧一样。他想不出新诗回骂,又不好直接找杨逸晦气,因为杨逸对针吟诗,他若是出声,等于是承认自己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了。
可是不争嘛,杨逸却又明明是在骂他,争也不是,不争也不是,极度难堪的他冷哼一声,便落荒而逃……
杨逸望着赵佶,微笑问道:“比画画,我不行,要比诗词,随时奉陪,端王殿下要不要继续?”
人就是这样,本来自己很难受,可一但看到有人比自己还难受,心里就舒服多了。
本来赵佶被杨逸骂肚量狭窄,心里是不舒服,但和赵明诚的眼睛长在屁股上一比,他的“优越感”立即体现了出来,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问题是让他再和杨逸比“诗词”,借他三个胆他也不敢啊!搞不好等下自己比赵明诚还臭。
骂战是他挑起的,现在杨逸反客为主,继续挑战,赵佶既然也不敢应战,哪里还敢留下?
眼看赵佶与米友仁一脸晦气的离去,杨逸把那画往柜台上一丢,淡淡地说道:“掌柜的,看戏看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很过瘾啊?”
那方掌柜回过神来,连忙屁颠屁颠地过来赔礼道:“不敢,不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杨大学士恕罪!”
“哦?你何罪之有啊?”
“小人……小人方才……”
“好了,少跟我方才不方才的,我警告你,此事若是传出去,我拿你是问。”
“不敢,不敢,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杨逸明白,这样的事想不传出去绝不可能,他这样威吓方掌柜,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听他继续说道:“总之,我但凡听到外面有风言风语,损及端王殿下名声,你自己就掂量一下后果吧,这帖子多少钱?”
“四千贯……”方掌柜惶恐之下,脱口报出底价,脸上随即露出后悔之色,可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孙子兵法有云,这叫声东击西。
杨逸哈哈一笑道:“就给你四千贯,帖子我拿走,你可立即派人随我回府结账。”
方掌柜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这杨大学士真不是人啊!吓唬人半天,敢情是为了诈出字帖的底价。
方掌柜苦笑连连,只得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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