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战象的头部绑有圆盾,两根长牙寒气森森,身上背着个大木框,框中本是一人驭象,一人执弓放箭,一人执着长枪刺杀敌人,现在因大雨弓箭不能用,于是换成两人执着长枪。
三百大象奔跑起来,震得大地瑟瑟发抖,刘武的三千骑兵刚冲过步兵阵,就迎上这三百象兵,一时间就象是巨浪撞到了山崖。
冲在最前面的刘武若非久历战阵,驭马娴熟,恐怕已经被一根象牙挑飞,即便如此,也被那长长的象鼻带了一下,手中的马槊被卷飞,人也侧倒……
好个刘老虎,落地一刻脚尖一弹,硬是从新跃回了马背,他一边抽出腰刀,一边厉声大吼起来:“散开,散开,不要正面对冲……”
冲个屁!马蹄如雷,象腿如……无法形容,反正那巨大的声浪把刘武的狂吼撕得粉碎,根本没有几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仓促之间全凭士卒的经验来应付眼前的危机了。
值得庆幸的是,刘武这支骑兵都是从西北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临阵经验极其丰富,应变能力极强,一见不妙,纷纷向两边散开。
只是前面一部分和刘武一样,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险象环生地冲进象阵,有的战马撞上大象,就象是撞到了山岩,战马悲鸣,轰隆倒地,随即被巨大的象腿踏过,马骨俱碎,血肉飞溅如屏。
有的战马被象牙一挑,顿时翻着筋斗滚出数丈远,人马摔成一团,场面分外惨烈。
有些无士卒悍然不畏死,冲近大象狂砍乱劈,但最多能给大象造成一些皮外伤,甚至连伤口都没留下,他们的武器又大都够不着象背上的敌人,反而要防着对方那特制的长枪索命。
暴雨纷飞,杀声如潮,迷蒙的视线中,一个个袍泽轰然倒地,死无全尸,把刘武看得目眦欲裂,他在战象中左奔右突,如同风浪中的飘萍。
“死又何妨,我砍你娘的!我砍你娘的!”刘武整个人处于极度的狂暴状态,口中咆哮连连,每出一刀,皆是全力施为,即便如此,劈在大象身上仍是白费力气,根本无法给大象造成致命的伤害。
“杀!”
一条长长的象鼻卷来,刘武飞快地扑身马背,躲过之后突然暴起,大刀卷起纷飞的雨水回劈而出,正好砍在那象鼻上,大象的鼻子最为柔软敏感,被刘武这般狂刀力臂,象鼻顿时血如泉涌,巨大的疼痛让那只大象为之疯狂,再也不听象兵的驾驭,四处乱冲起来。
刘武回过神来,喜得仰天狂笑,见到这一幕的宋军士卒立即依样学样,专朝象鼻砍,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有的甚至舍身求义,从战马上跃出去砍象鼻,只求为同袍赢得一线生机。
被砍伤鼻子的战象越来越多,发了狂的大象根本不管前面是什么,狂奔乱撞,有时两三头撞在一起,把象背上的越军抛飞下来,落地者通常难留全尸。
动物之间的恐惧感会传染,随着发狂的战象不断增多,其他战象也变得暴躁不安起来,刘武他们侥幸冲过象阵,但损失也极为惨重,至少有三百同袍惨死在象阵中。
虽说冲锋陷阵生死由命,但这些袍泽几年来形影不离,一同转战万里,如今却落得个死无全尸,让刘武他们如何接受得了!
越军的步兵已经从新整好了阵形,刘武一收拢好人马,还是悍然不顾地冲上去!
“杀!”
“杀!”
暴雨未收,怒吼震天,雪亮的钢刀不断地拍打着马背,战马负痛之下,奋蹄长嘶,去势如电……
避开敌军的大象后,刘武他们再次杀入步兵阵中,越军没有拒马的大盾,那种小盾牌凑在一起,如何经得起战马巨大的冲击力。
骑兵最多牺牲十来骑,就足以把对方的阵形冲开一个缺口,后面的骑兵便被沿着这个缺口狂冲而入,马蹄踩踏,长刀劈砍,最是那些使狼牙棒的,当头砸下去,必是头骨尽裂,脑浆四溅。
血腥的杀戮再次开始了,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浇冷胸中熊熊的怒火,暴雨惊雷,水雾蒙蒙,从城上望下去,看不清远处的情形,但那浓浓的血腥味、凛凛的杀气却不是雨幕能阻隔得了的.
“报仇!报仇!给死去的兄弟报仇!杀!”
“报仇……”
城下尽是暴虐的咆哮声,让城上的宋军听得血脉暴涨,心腔沸腾,许威再也坐不住了,他让苏庆良守城,自己带着余下的两千骑兵狂冲而出,在滂沱的大雨中,如另一股狂暴的洪流冲向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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