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立即传黎仲明将军来见本帅!快!”
李常杰凛然而喝,心里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感,随着李乾德亲征,现在升龙城几乎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若是此时有敌自海上来,侧升龙城必是瞬息而陷,想到这些,李常杰如坐针毡,好在黎仲明很快便进帐而来。
黎仲明是李乾德生母黎太后的亲弟弟,正宗的国舅爷,目前大越最后两万精锐之师就辖于黎仲明名下,当初大越倾国北征广南,国内只余下这两万京畿守备军,这也是目前大越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军队了。
黎仲明身份特殊,但在李常杰面前显得很淡定,进帐就施礼道:“李大帅,可是出了什么事?何故急招本官?”
李常杰也不废话,直接问道:“黎将军可曾听过杨逸远征日本的传闻?”
“本官略有耳闻。”
“杨逸能从海上征伐日本,就能从海上攻击我大越,黎将军请看,我大越都城如今如同空城,若是宋军自海上来,升龙城危矣!本帅现在命你率两万人马立即回防升龙城,固守红河入海口,河上以铁索拦江,再打以暗桩,绝不能让宋军自红河西进攻击升龙城,快去!迟一刻我大越就恐将沦亡,快!”
“这……李大帅,此事是否要与陛下商议一下,陛下如今亲征谅山,若是本官把仅有的两万精锐都带走,万一……..”
“没让你把两万精锐都带走,你留一万保护陛下,其余一万从新募的新兵中调派,此事拖延不得,赶紧领命去吧!“
“李大帅,陛下既然已经亲征,如此重大的军事调动,本官觉得还是应该询问一下陛下的意见…….”
“来啊!给本帅拖出去,斩了!”李常杰突然暴喝一声,几十年杀伐果决,历经战阵无数,李常杰容不得别人这样挑战他的权威,哪怕是国舅也不行。
随着他暴喝,帐外冲进一队亲兵,不由分说就将黎仲明往外拖,黎仲明大惊,一边挣扎一边大呼道:“你们要干什么?放手!放手!本官是堂堂国舅,你李常杰没资格斩我,本官又没有说错话,放开我!李常杰,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我操你祖宗……”
黎仲明歇斯底里地呼喊谩骂着,李常杰凛然而立,杀气四射,他这次确定有借题发威之意,黎仲明缺少军事才能,却掌握着大越仅剩的两万精锐,而且还敢仗着国舅的身份顶撞于自己,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当此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举。
李常杰是真打算拿黎仲明一颗人头慑三军了,但帅帐这边动静太大,刚好被李乾德听到,匆匆赶了过来,拦下了正欲行刑的亲兵,进帐向李常杰求情道:“李太尉,看在朕的面子上,你就且饶国舅一回吧!”
有李乾德在身边,黎仲明这下来劲了,伏地哭嚎道:“陛下啊!李常杰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里,他要调动大军,臣只是建议请示一下陛下您,他竟然就要斩了臣,陛下啊!李常杰这是恃功自傲,藐视陛下啊!陛下您可要为臣作主啊…….”
李常杰不管黎仲明哭闹,把自己的忧虑向李乾德解释了一遍,然后说道:“陛下,此事刻不容缓啊!否则宋军真从海上来,升龙城一失,咱们大越国再也无力回天,老臣一心为国,黎仲明却敷衍塞责,贻误军机,其罪当斩。陛下既然来了,就请陛下裁决吧!陛下若是认为老臣难堪重任,老臣这便交出大军主帅之职,由陛下另选贤能……”
李乾德不等他说完,连忙劝道:“李太尉言重了,李太尉是国之干城,如今大越国难当头,朕正需要李太尉尽心辅佐,李太尉岂能轻言辞去三军主帅之职,此议万万不可,国舅他无心冒犯,还望李太尉看在朕的面上,且饶过他这一回吧!”
“陛下,并非老臣故意刁难国舅,当此非常之时,若是军令不能通达,要老臣何用?”
“这…….还望李太尉看在朕的面上,饶他一回吧,否则将来回京,朕也难向大后交待啊!”
李常杰是枭雄之才,向来是要嘛不做,要嘛做绝,如今已经翻脸,留着黎仲明只会坏事,但皇帝把话说到这份上,看来黎仲明是斩不成了,他不禁忧心忡忡。
“既然陛下顾念亲情,老臣也无话可说,但黎仲明贻误军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请陛下先革去他的官职,调上谅山守关吧!”
李乾德连声应了下来,黎仲明心中狠不得剥了李常杰的皮,抽了他的筋,此时也只能强忍着,老匹夫,咱们走着瞧。
李常杰将黎仲明派上谅山守关,这自然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用另一个方式置黎仲明于死地,至少不能让他留在李乾德身边进谗言。
解决了这件事,夺得了两万精锐之师的直接指挥权,李常杰立即派心腹之将李兆中率领一万精锐、一万新兵回防升龙城和红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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