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凶厉地怒吼着,无视几个劲装汉子,毫无停顿地继续往里冲,这下可把柳三民急坏,前院没问题,可一但让这三人进入后院的话,那可就完了:
这几天运出来的物资太多,后院的房间根本不够堆放,加上原来谁也没想到有人敢来柳家别院盘查,大部分粮草物资都堆放在院子里;
如今正想等埋好银子之后,再把这些物资堆放到新土上去焚烧,这样可以掩饰新土的痕迹。
可现在连坑都没挖好呢,那堆积如山的物资更是动都没动,这三人一冲进去,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柳三民顾不得钢刀架颈,连忙大叫道:“各位军侯。你们听我说,这是河东柳家的别院,我柳家家主爵授朝请郎,与河东转运使向大人是八拜之交,岂会在别院窝藏不法之徒,这后院之中住的都是女眷,实在不方便进入。还望各位军侯不看僧面看佛面,莫惊了后院的女眷才好,各位军侯一路前来辛苦了。小人这儿定当奉上些酒钱慰劳各位军侯。”
柳三民边说边从袖口拿出几张面值十贯的纸币来,几个护卫见了嘿嘿一笑道:“还真是慷慨啊,背后既然有转运使做靠山。对咱们这些小角色还这么客气,兄弟们,你们说这叫什么?”
“哈哈哈,按大学士的说法,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还等什么,赶紧搜!”
柳三民情急之下掏出数十贯纸币来,本以为能打动几个兵鄙子,不想这些人竟是这般刁钻,让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军侯。各位军侯,你们就算不看我家老爷的面子,也要顾及一下转运使向大人的面子啊……”
“少他娘的废话,我们除了杨大学士的面子,谁他娘的面子也不看。你再废话信不信老子先一刀砍了你。”将钢刀架在柳三民脖子上的护卫冲他吼着,口水喷了柳三民一头一脸。
其余的三人根本没再理会他,提刀接着往后院冲去,这时后院的柳晋把心一横,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一咬牙带着几十人迎了一来,厉声大喊道:“真是给脸不要脸,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宅子,几个小小的贼配军竟然也敢上门来撒野,来人啊,给我哄出去!”
三个护卫见迎出几十个劲装汉子,竟然人人手上拿着刀棍,不禁停下了脚步,心有不甘地再次大吼道:“我等奉当朝大学士、宁国公、河东安抚使杨逸杨大人之命,前来搜查不法之徒,谁敢妨碍公务,形同造反,尔等要造反吗?”
“你说是奉宁国公之命,可有何凭据,若是无凭无据,谁会相信你们,你们拿得出凭据吗?”
几个护卫还真拿不出什么凭据来,他们是临时奉命出城搜查张二发四人的,哪里带有什么凭据?
“你们拿不出来是吧?来啊,立即给我哄出去,这些乱闯民宅的乱兵若是再敢耍横,就给我打!”
柳晋等人冲出来时,三个护卫从二门望进去,但见后院堆积着小山似的东西,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虽然看不出油布下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儿离昨夜遇到车队的地方不远,想起昨夜上百辆大车拉的东西,再看这院子里的人个个神色有异,三个侍卫更确定后院必有猫腻,好汉不吃亏,他们很快退出柳家别院,然后四人在别院附近守着,派一个人回去报信。
这就是杨逸在晋阳楼与向超然一起喝酒时接到的消息了。
杨逸没有自己出动,却让自己的一百护卫、另外再从章楶那里要来五十人马,共计一百五十人重新杀回柳家别院;
柳三民本来也是派了人回城向柳明秉报情况的,但两个回城报信的人刚出柳家别院不久,就被守在外面的四个护卫给拿下了,是以别院发生的这一切,太原城中的柳明和向超然竟是不得而知。
一百五十人一赶到柳家别院,前门后门一堵,然后直接把门给撞破,这回他们得了杨逸的指令,又有章楶的印信在身,哪里还有那么多顾忌,冲入别院后,见人就先放倒再说。
柳晋手上倒也有两百多人,他自知事情败露之后难逃死罪,命令那两百手下奋起反击。
但这光天化日之下,和禁军硬拼,这就真的算是造反了,他们的气势自然就弱了许多,人数虽多,却是难敌如狼似虎的禁军,才两盏茶功夫,禁军就将柳晋一众人全部拿住;
对后院一搜之下,众人都不禁倒吸起凉气来;
后院不但堆积了大量粮草物资,还有大批银碇,银碇上还有官府的印记;
更让人想不到的,竟然还有大批违禁武器,其中神臂弓两百张,手雷三千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