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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韩碧儿聊完之后,有关西域之事,杨逸觉得有必要去找章惇沟通一下,便打马前往首相府。
章惇刚好送客出门,见他漫垂鞭袖,悠游而至,便含笑站在阶上等着。
“章老头,您这是送谁啊?”杨逸漫不经心地问道,仿佛是在问街边卖狗皮膏药的老头。
“好你个杨任之,大过年的你竟然空手登门,真是岂有此理。”章惇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章相公这是以权谋私,公然索贿呢。”
章惇那清癯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象这种玩笑话,从杨逸嘴里说出来,不过是寻常之事,章惇的耳朵自动给过滤掉了。
俩人进府,章惇直接就将他带到了书房,等丫环上好茶好退出,章惇抚须道:“这新春佳节,若是没事,想必任之也不会往我这糟老头跟前凑,说吧,到底什么事?”
“第一件事,前几日我进春贴时,太后突然提起,希望找几个年纪相仿、聪颖伶俐的童子作官家伴读,此事章相公怎么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事涉官家便须谨慎才行,章惇没有立即作答,开始沉默思索起利害来,须臾之才他反问杨逸道:“任之以为如何?”
杨逸正色地答道:“此事我思量了几天,官家乃天下之主,总有一天要亲政,掌理天下。若是成天接触的尽是些妇人及宦官,将来性格难免会偏于柔弱,难有果决坚毅之性,这恐非天下之福啊。”
“任之恐怕言过其实也吧,当初仁宗皇帝与哲宗皇帝都是自幼登基,可见只要………”
杨逸不等他说,便反驳道:“章相公此言差矣,仁宗皇帝十三岁登基,哲宗皇帝九岁登基,二帝登基之时性格大都已经成形。如今官家才四岁,岂可与之相比?再者说了,仁宗脾性如何,我虽不便置评,章相公心里难道就不清楚?如今大宋需要的是果毅开拓之主,并非守成之君,若以仁宗之脾性,新政定难持续下去,章相公不可不慎啊。”
“任之不必着急。老夫并不反对选适龄童子进宫作官家伴读,只是如何遴选。还须谨慎才行,否则官家因此沾染了坏习气,只会适得其反。”
“章相公所言极是,至于如何遴选,便由太后及各位相公来决定吧,我是定然不会参与了。”
听了他这话,章惇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意来,正旦大礼之上,赵捷与杨睿那“两小情深”的场面。如今只怕已传得天下皆知,杨逸明言不参与遴选之事,这是要避嫌了。
“既有其一,必有其二,任之请接着说。”
“这第二件事便是西域局势了。自收复河西以来,直到约昌城战事发生,我大宋与西域的商贸不断增加。如今因与黑汗僵持不下,商人们也裹足不前,若不尽快打开局面,只得对我大宋颇为不利啊。”
章惇点点头说道:“此事蔡元长也曾向老夫提及。只是如今政经难以兼顾,任之可有解决之策。”
章惇所说的正经难以兼顾,确实是事实,让佛道及各家教派进入黑汗传教,这其实就是在为政治开路,而军事又必须为政治服务,所以这仗不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