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杨逸认真分析之后,认为采叶器集叶效果欠佳的原因有几个。
第一个原因是这根“凤姐树”叶片已经转黄,外力碰触时很容易脱落,也就是说采叶器下面的钉子还没穿过叶片,叶片便先脱落了,这样自然没法把叶片收集在钉子上。
第二个原因是集叶器做得略小了些,一般桑叶与枝条之间,都因为叶柄而存在一点距离,采叶器过小的话,沿着枝条下拉时,下面的钉子有可能刺不到叶片,这样也无法让片叶留在采叶器上。
第三个原因是下面的铁钉稍大,且头部不够尖锐,这会使得钉子穿过叶片时,造成叶片撕裂,这样也无法让叶片留在集叶器上。
最后一个问题是钉子短了些,钉子过短的话,当刺穿几张叶片之后,钉身便会被填满,更多的叶子钉进钉身的深度很浅,这样也容易使得叶片脱落。
这些问题都不大,只要稍稍改进一下集叶器大小,和钉子粗细长短就行了。
杨逸把原因一一解释给许家村的村民听后,大家顿时欢欣鼓舞,刚才的效果虽然不尽人意,但总是能用了,现在杨逸说得头头是道,再改进一下便问题,大伙能不高兴吗?
这采叶器虽说只是小物件,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现在大宋的丝绸价格还在上涨,许家村也还有不少坡地可以用来种桑;
有了这采叶器,他们完全可以把养蚕的规模扩大两三倍,这样每年的收入自然也能成倍的增加。真到那时,杨逸可就成他们眼中的活菩萨了。
隔壁那胡子花白的许大爷再次下令。让村里两个青壮照杨逸的吩咐,另去赶制一个改进版的采叶器。
这新的采叶器还没制出来呢。许二他爹又让人回去宰鹅了,可惜那肥鹅已经跑进池塘,一村人抓了半天也没能抓到一只,鹅毛倒是飘了一池塘。
隔壁那老大爷真不含糊,对大家嚷道:“别抓了,别抓了,杨大官人高义,制出采叶器供咱们村使用,咱们不能慢怠了贵客。去我家,把我家那头猪拉出来宰了,今日全村好好庆贺一番,共敬杨大官人一杯。”
这老大爷在村里岁数最大,村里人都听他的,村民象过年一样,高高兴兴的宰肥猪去了。
好家伙,一百多斤的大肥猪说宰就宰了,许大爷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杨算了一下。现在市面上的猪肉价格在八十文钱一斤,一百多斤的肥猪,价值约为十贯。
就一般农家而言,十贯钱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了。不过看看许家村多是青砖瓦房,生活很不错,十贯钱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可以承受的。
出于好奇。回家的路上,杨逸装着无意地问起许二的家底来:“许二哥。许家村的乡亲太直爽了,真是少见啊。村里家家都建起了砖瓦房,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啧啧,许二哥作为全村首富,怕不得有万贯家财了吧?”
“杨大官人见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多,我家全部家业加起来也就值个一千多贯,村里的这些砖瓦房,是全村老少合力,在农闲时自己烧的砖,花费小些,否则只怕也建不起砖瓦房的。”
因为采叶器的问世,杨逸几乎被许家村的村民奉若神明,别说问点家底了,恐怕杨逸问他昨夜使用什么姿势,许二都会一股脑说出来。
一千多贯家产,在如今的京畿地区农村而言,算是中户而接近富户的水准了。
这几年的改革,政策实施得比较到位的地方,农村的变化真不小。
在改革以前,农村百姓多种几株桑树,多养头猪,多织两匹布,就会被指为中户,而中户要承担沉重的劳役,很多家庭会因此而破产,为了逃避劳役而自杀的事情时有发生。
农村百姓普遍不敢营生,有时间就在村头晒太阳,抓虱子,百姓安贫怕富,田地丢荒,百业不兴,整个大宋农村的创造性被死死地压着,民生极是凋弊。
绍圣元年的改革,取消了劳役法,就象解开了百姓脖子上的枷锁,最大限度地激发了百姓的积极性、创造性。
这几年大宋的方方面面都呈现出爆炸式的发展,丢荒的田地重新开垦出来了,粮食布匹等农村出产的商品,因战争以及市场的拓展价格都涨了,百姓很容易就能赚到钱,生活富裕了。
一千多贯家财也只是中上水准,在农村算是很不错的家庭,但如果这点家财放到城里去看的话,便不算什么了;
按朝廷现在的划分,京城中家产达到万贯的才算得上是中户,也就是小康水平。
家产达到二三十万贯的,才称得上富户,而东京城里的富户比比皆是;
上百万贯、几百万贯的巨富之家也不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