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匄对吕武行礼,说道:“我若攻克,不取一物。”
得了,还是要讨回面子。
只是吧,士匄带来的部队只剩下三千多的战斗力,他们也只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再去发起攻击真的没问题?
吕武没吭声。
那是只有战利品归属的问题吗?是特么关于荣誉的事啊!
士匄比较勉强地笑了笑,加码道:“范氏欠阴氏一次。”
这才像话。
吕武说道:“中军佐请便。”
其余“卿”看吕武目光很深邃。
士匄并没有立刻下达进攻的命令,他的选择是将范氏所属的“士”和“徒”召唤到一边,不知道讲了一些什么话,引得一干人等群情激涌。
一支大约三百人的部队被重组,他们一个个身穿阴氏出品的铁甲,手里的武器也都是采购自阴氏,看上去精神饱满且杀气腾腾。
吕武听到了列国君臣的议论纷纷,心想:“老范家又给俺家打广告了啊。”
仅是这个插曲,阴氏又赚了。
士匄下令敲响战鼓,随后是“章台”之上也传出战鼓声。
人数大约有三百的范氏部队,他们进入到通往“章台”的阶梯附近,迎来了上面郑军射出的箭矢。
不少范氏的人中箭,倒下的却是没几个,哪怕倒下也没有立刻死亡,他们被同伴拉着向后撤。
通道只有一条,伤患不移开就会挡住后面人的进攻路线,到时候会造成踩踏。中箭只是受伤,反复被踩踏会没了小命的。
“有阶梯,坡度约是七十五度……”吕武看着进攻的范氏士兵没拿盾牌,一个个不断中箭。
场面是,“章台”上方的郑军弓箭手不断射箭,下方的范氏士兵顶着箭矢艰难向上,不时有范氏士兵倒下,或是滚落砸到了后方的袍泽,又或是留在原地成了障碍物。
幸赖于身穿阴氏的铁甲,中箭的人多,立刻毙命的却没几个。
明知道“章台”的郑军会用弓箭伺候,士匄怎么没有让进攻的范氏士兵准备盾牌?
应该不是携带盾牌会成为累赘。
看看进攻中的范氏士兵都在干什么就能知道,他们代表的是范氏的面子,要用绝对的坚韧意志,不断出现的死伤,来展现属于范氏的风采。
现场没人取笑士匄的安排,相反他们用着一种敬佩的表情在观看。
其实没什么复杂的地方。无外乎就是范氏在“冯”丢了脸,一些耻辱需要用血洗涮,可以是敌人的,也能是自己人的。
承受重大死伤与艰难的范氏士兵,他们一再往上,经过约六十米的阶梯攀登之后,抵近了登上“章台”的大门。而到了这一步,他们仅是剩下一百三十人左右。
“没有丢下檑木或是滚石……”吕武刚在心里吐槽完,上方的情况出现了变化。
郑军抬来了明显就是房梁柱的木头,相隔几个呼吸一再丢,一丢出去的粗圆木受于坡度的原理一个个滚滚向下。
攻到“大门”位置的范氏士兵在兴奋状态中迎来了粗圆木,他们的兴奋是火,粗圆木是水,火遇上水被浇熄,心里只剩下了透心凉。
失败了?
付出那么大的死伤抵近“章台”的大门前,脑门上再重重地挨了一棍子。
失败了!
士匄的眼睛红了,到底是悲伤,还是愤怒,不得而知。
他在咆哮,看上去完全失态了。
鲁国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执政叔孙侨如跑去向晋君姬周请战。
也许在鲁国的某些人看来,是个卖人情给晋国和范氏的机会?
晋君姬周当然不会同意,看鲁国执政叔孙侨如的目光非常不善。
晋国君臣有内部矛盾是一回事,鲁国来凑尼玛的热闹啊!
随后,士匄得知鲁国干了什么,本就一肚子火,失态之下直接逮着鲁国执政叔孙侨如一阵喷。
晋君姬周没制止。
列国群臣纯粹就是看个热闹。
暴怒状态的士匄没打算放弃,再一次请求由范氏来进行进攻。
还在品味刚才发生一切的吕武,他所知道的是没有守军这么的干过,非常好奇地想道:“拆房梁来当檑木是谁的主意?真特娘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