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楚国和吴国的水战,是诸夏历史上第一次有正经记录的大型水战。
士匄对水战什么的两眼摸瞎,好奇地问道:“吴弱且小,楚强且大。必是楚舟船众,为何吴军胜势?”
孙林父同样对水战一窍不通,只能是复述字面描述,说道:“吴人心哀,君父有敢死之志,众莫敢不从。”
是吧?
国君连死都不怕,摆明就是要去玩命的。
身为人臣以及没半点话语权的群体,他们敢不拼命就是个枭首示众的下场,死在刑场还不如上战场拼命,也许能侥幸生还呢?
在楚国和吴国那边,君权之重超乎想象,杀起大臣来真的跟宰只小鸡一般,跟中原列国是不同的政治格局。
以消息传递的延迟性质,楚国和吴国新一轮的“芜湖之战”应该是结束了?晋国想知道谁赢谁输需要等上半年左右的时间。
用剧透的方式,吴国的确是赢了再一次的“芜湖之战”,他们打赢之后各种高调,之前对晋国表现出的谦逊被忘到一边,再一次派出使节到晋国的自称是带着王号。
事情还没有发生,能够预见的是晋国君臣见吴国使节号称王号,一定会是满脸懵逼的表情。
结果吧?隔一年之后,楚国和吴国再次爆发大战,楚国令尹子庚知耻而后勇获得大胜,并且俘虏了吴国公子党。
“且不论楚吴之战如何,我等已一岁安稳,为使诸侯不忘于我,是否兴兵造势?”士匄提议。
吕武皱眉没说话。
另外属于阴氏阵营的荀氏(中行氏)、解氏、赵氏看到吕武皱眉,有点蠢蠢欲动想跟士匄掰腕子。
经过一轮愚蠢操作的魏绛可能是知道自己很蠢,有了一次被教做人的教训,轻易不敢吭声。
彘裘站起来对吕武行礼,恭敬问道:“元戎以为如何?”
这位士鲂的儿子,他不是在激将什么的。
以前还没有看出来,后面大家渐渐发现彘裘是吕武的小迷弟,总会让士匄出现一些尴尬的场面。
比如说,明明范氏内部商议之下形成一致,遭遇到吕武觉得事情有问题,第一个退缩的总会是彘裘。
这就等于范氏内部有矛盾,或者说彘裘站到吕武这边吗?事情并不是这么算的。
无非就是彘裘觉得吕武超级厉害,但凡吕武觉得不妥之后,会让彘裘认为那件事情不对头而已,不代表彘裘在真正发生事情的情况下会背叛范氏。
比较诡异的是士匄并没有拿彘裘怎么样,给予其余家族一种范氏跟阴氏关系很不错的解读。
“若兴兵,南下‘商丘’罢。”吕武在某种程度上觉得士匄的意见不错。
不真的开启大战,搞一次武装游行来展现晋国的存在感,以政治目的上的需求显得很有必要。要不然时间一久,晋国一直没什么存在感,还真的会让列国产生晋国衰弱了的误会。
这个就是为什么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关于霸主国消息的原因,除了霸主国真的能搞事之外,要的就是消息不断这种效果。
宋国近期很不甘寂寞,跟卫国重新纠结到一起,有点要参与卫对鲁的战争,连带还对曹国展现出了敌意。
晋国出兵去“商丘”作客,警告宋国安分点,以整体局势是一种需要。
士匄一听是去“商丘”就有点兴趣缺缺了。
老范家缓了一年,尽管还是持续对三戎用兵,家族库存的紧张多少得到了缓解。
只是进行纯粹武装游行,不会产生收益,浪费纳赋额度又一无所获,老范家琢磨着还是少点投入为好。
吕武直接点人,说道:“中军、新军同往。”
这一下,士匄脸色有些变化,没藏住心事,说道:“即为震慑而往,满编无益。”
吕武平静认可。
士匄又说道:“我出一‘师’,本人亦往。”
这就对了。要不然提议走个过场,人又不去,是不是要趁吕武离开国内在外,搞点什么事情?
以卿位排序,元戎和中军佐离国,管事的就会是中行吴。
吕武这一次带队武装游行,本意上也是想看看自己离开后,谁会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至于选“商丘”而不是其它地点,近期宋国有点要成为商业中心的意思,不符合晋国的利益呀。
所以,吕武率军前往宋国,还有勾引一下楚国的打算,制造紧张局势啥的。
在这些方面,懂的人不多,他们没有吕武的玩法那么多花样。
所以,吕武尽管居心不良,担任晋国元戎之后,干的事情都对晋国有利,只要晋国能稳固霸权,少不了得到一个“名臣”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