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听曲文讲解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原来是个同行,难怪会对古玩如此了解。
老板想了下,自己本身对死人的随葬品也没什么好感,伸出四个手指:“十四万卖给你了。”
“十四万这数字不吉利啊,死人的东西再加个晦气数字,老板你这是要闹那样。要不十三,不行十三也不吉利,耶稣就是被他的第十三门徒尤大害死的,我看十二万吧,十二万这数字吉利,大家一人让一半就这么定了。”
十六万的价格一下降到十二万还说是一人让一半,老板真不知道该气曲文好还是该佩服他好,这口才不去当外交官实在太浪费了。
“依你,十二万就十二万,就当是我们交个朋友,不知道这位客人贵姓,在那里开店?”
“免贵姓曲名文,在成开了家小小的古玩交易会所,名叫曲翰院。”
“什么!”老板大叫出来,定定的望了曲文好一会:“你就是内地最大古玩交易会所曲翰院的老板曲文!”
曲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气,连香港的同行都知道,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正是鄙人。”说完拿出张名片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名片这东西,名片明片明着骗你,字面上都能这样理解,可不管是真是假有了这东西感觉可靠性强了很多。
老板接过名片看了下,和普通的业务员名片不同。曲文的名片是沙银材料制成,虽说沙银不是金属只是一种加工工艺。但用沙银或沙金做出的名片显得大气华丽,在名片里算是很高档的一种。
“真没想到啊,今天能遇到你这样的贵人。本人姓焦,单名一个真。”焦真也把自己的名片拿出,给曲文递了过去。
“焦真,较真,老板你这名字挺有意思的啊。”
“呵呵,名字这东西都是父母起的。从来由不得我们。”焦真笑道,虽然有些人长大后会改名字,但大多数人一生都使用父母起的。“不知道这块玉牌,曲老板是直接拿着走,还是要包装好送人?”
“要不要我包起来送你?”曲文不怀好意思的对欧阳琴笑道。
“不要,死人的东西我才不要呢。”欧阳琴一口回绝,光是想着曾经被死人含在口中就觉得恶心。
“真不要。那太可惜了。”曲文将手一摆很无奈的样子,拿出十二万港币交给焦真,直接把玉牌放进口袋。
有条件的情况下,买卖古玩金额较大的生意一般都用转账业务,焦真店里就有电脑可以转账,没想到曲文会直接付现金。十二万港币象征性的看了下便收了起来,转身拿了件瓷器出来,笑眯眯的走到曲文旁边问道:“曲老板能麻烦你件事不?”
焦真手上拿着件悬胆瓶,样子看起来挺新,纹饰图案却不是现代的工艺手法。看样子应该是要让自己帮忙断代。
“你想让我帮你断代?”曲文问道。
“曲老板真是聪明人,这个悬胆瓶是个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他自己说是清中早期的东西,我看着也像,可是有些朋友又说这釉色太新,而且包浆很薄,怎么看都是新做出不久的东西。今天难得的机会,我想让你帮忙给断断代。”
因为完好的关系,有些古玩瓷器釉色历经几百年仍显得很新,和刚做出来的现在工艺品差不多,而这最容易让人走宝,把真宝贝当成假货来看,不过有存疑宁,可错过也不乱买的心态永远是对的。
曲文接过瓷瓶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整个悬胆瓶呈直口,长劲,圆腹,浅圈足,足内有青花双圈“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腹部用红釉描绘异兽纹共三组,画工精细,釉里红呈色鲜艳明快。
就整个悬胆瓶的纹饰图案和做工来看都是康熙年间的东西没错。
“估计焦老板等不急要知道答案了。”曲文笑了笑拱手说道:“我先恭喜焦老板,这确实是件康熙年间的珍品,至于这釉色过艳其实是没有入土,世代传承,精心保管的关系。可以说这件东西从做出来不久就一直被好好的存放着,历经数百年没被损坏,也没经常把玩,所以釉色仍旧如新,包浆也不是很厚,不过这东西确实是真的。”
听到曲文的话,焦真像吃了颗定心丸,脸上紧张的神色一扫而空,开心笑道:“谢谢曲老板了,这样我也好给这个釉里红悬胆瓶定个价。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请曲老板给详细讲解下这康熙釉里红的特点。”
曲文跟顾全学艺最早学的就是瓷器鉴定,可以说瓷器鉴定是他最拿手的东西,尤其是明清瓷器的特点像早已深深的烙进他脑子里,一张嘴随口中说来。
“我还真想跟你说说这个瓶子保存良好的关系,为什么这件悬胆瓶的釉色会显得这么新。清康熙时期釉里红的烧制工艺得到恢复,并取得了仅次于青花瓷器的卓越成就,基本上能掌握高温釉下铜红彩料的发色效果,釉里红发色比明代明显提高了很多。康熙釉里红呈色稳定,鲜明艳丽,纹饰精致,线条细劲,与青花配合浓淡相宜,所以要比别的彩釉瓷显得更鲜艳。相比后边做的釉里红瓷器,只有雍正时期的色泽最为接近,两者非常容易混淆。不过雍正釉里红的呈色具有层次感,发色鲜艳到极至,只要仔细分辨还是能认出来的。”
曲文说到最后顿了顿接又说道:“不知道这件康熙釉里红焦老板能不能先帮我留着,我今天出门没带钱,等过两天再来买。”
焦真不知道曲文没带钱是什么意思,刚刚还随手拿出十二万现钞。以前听说内地人喜欢带大量现钞在身上,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曲老板买想这件悬胆瓶?”
难得的康熙官窑瓷。曲文自然会心动,这件东西不管是买回去放在家里不是转手卖掉都是不错的。
“真想买,不怕跟你实说我今早花光了卡里的所有钱,身上就剩这点现金,要不我也不让你留着了,现在就买了走人。”
焦真没去过曲翰院,听同行说过曲翰院的规模有多大,如果是真的曲文的身家最少得上亿。他说早上把卡里的钱全花光了。那肯定是做了一笔非常大非常大的买卖,不知道是不是和古玩有关。
“既然曲老板开口了,我就帮你留几天,好奇的问句,曲老板今早做了件什么大买卖。”
收购天奇的事张卿寒没发话,曲文就不能说,正好他在香港还有别的事在同时进行着。笑了笑:“我在维港买了块地,准备在这开一家更大型的古玩交易会所,以后焦老板要是有好东西可以拿到我那里,我们只收取一点小小的手续费,帮你拍出个满意的好价钱。”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焦真却不这么认为。最少对曲文他不这么认为。
本身他和曲文就不是同一层次的古玩商人,自己的店一年才赚多少钱,曲翰院一年赚多少钱,双方不在同一层面去比较又有什么意思。倒是曲文来港开新店,让他看到了一条发财的好机会。
像他这样的小古玩商人好不容易得到件宝贝。放在自己的店里卖肯定要掉价很多,就像同一件东西在地摊卖和在大商场卖。价格就有天壤之别。
当然他也可以拿到拍卖公司帮忙拍卖,可是香港的拍卖公司收费大多都很贵,像佳士得和苏富比更难进去,这一大比费用削减之后也不比放在自己店里卖强多少。如果曲文这边的收费便宜些的话……
“曲老板,不知道你这边的收费情况……”
曲文知道焦真是什么意思,又笑了笑:“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巨额交易全按百分之零点五算,你看怎么样?”
国际惯例艺术品拍卖佣金比例一般为百分之十,另外金额过大还要按累进式收费,比如一百万以内的按正常比例收费,超过一百万在两百万之内加收百分之一,超过两百万的加收百分之零点五到百分之一。曲文直接报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巨额交易全按百分之零点五,那要比别的拍卖行便宜很多。
“曲老板说的是真的!?”焦真心头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