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弄玄虚!”
秦天九撇开心头疑云,冷声道:“年轻人,想与我交手,你的道行还差的远。这次一定要拿好你的剑,若再掉一次,你必死无疑!”
柳寻衣将无极剑举至身前,回道:“记下了,多谢指教!”
秦天九眼神一变,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场中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左右闪掠,绕着柳寻衣飞速移动,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柳寻衣只能看到一圈模糊的黑影,却丝毫寻不到秦天九的真身方位。
黑影中刀光闪烁,一道道寒光时而从左探出,时而从右劈砍,时而在上,时而在下,虚实难分,真假难辨,宛若一道飘忽不定的鬼火,令人应接不暇。
“这一招是……赤火三十六式中的‘鬼火狐鸣’。”
柳寻衣站在场中一动不动,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快速掠动的黑影,脑中渐渐回忆起昨夜在密林中,秦苦与自己的对话。
昨夜,秦苦已将赤火三十六式,一一展示在柳寻衣面前。因此对柳寻衣而言,此刻秦天九施展的招式,非但不陌生,相反还颇为熟悉。甚至连这招“鬼火狐鸣”的虚实真假,他也能辨的真切。
“鬼火如风刀如影,三进六出九归冢。秦天九因为是跛子,所以他的习惯是先退再进,也就是四进五出,杀招同样在第九招。不过他受身材所限,不喜凌空下劈,擅长推刀上挑,所以你在防他的杀招时,只需斜剑下挡便可……”
柳寻衣默默回忆着秦苦的叮嘱,与此同时,他的眼睛紧盯着忽进忽退的闪烁刀光,心中默数着秦天九的招数。瞬息后,他的瞳孔陡然一凝,暗喝一声:“到了!”
心念未落,柳寻衣已挥剑斜刺而出,伴随着“铿”的一声巨响,无极剑与短刀重重地撞在一起。急速闪动的黑影,也在这一瞬间骤然而止,露出秦天九那张布满诧异与震惊的丑陋老脸。
“防……防住了……”
心情紧张的秦大,见到这一幕后脸色骤变,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满脸惊骇地望着场中的柳寻衣,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这怎么……怎么可能?”
此刻,洛天瑾、玄明、秦明、慕容白、宋玉等人纷纷神色一禀,看向战局的目光中,随之涌出几道迥然不同的古怪之色。
有人惊喜、有人骇然、有人错愕、有人担忧……
与观战众人同样大惊失色的,还有秦天九。他万没料到,柳寻衣竟能辨出自己的虚实,更没想到他能一招化解。这种奇怪的感觉,如同自己的心,事先被人看穿一般,着实骇人。
“秦苦果然没有骗我!”
其实,柳寻衣也在心底暗暗捏着一把汗。直至此刻,他那颗悬着的心方才彻底落下。
依照柳寻衣往常的打法,刚才在秦天九出招时,他定不会纹丝不动,静候机会。反而会先发制人,以变应变,以免被动挨打。那样虽不能完全化解秦天九的杀招,但起码能在临危之际,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刚刚的柳寻衣,无疑是用自己的性命赌了一局。如若秦苦所言非虚,他便能一招克敌。但若秦苦骗他,那他站着不动,白白错过出手时机,最后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则必死无疑。
幸运的是,柳寻衣赌赢了。
“小子,你……”秦天九眼神复杂地盯着柳寻衣,几次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发问,同样也摸不准柳寻衣究竟是武功高深,还是刚才的一幕,只不过是一场巧合。
“承让!”秦苦的指教得到验证,令此刻的柳寻衣信心倍增。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秦苦沉声断喝,刀锋一甩,再度朝柳寻衣扑了上来。
眨眼间,二人已在场中战成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同时也令场边众人看的连连感慨,暗呼过瘾。
二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秦苦本就是跛子,而柳寻衣则因为右脚受伤,继而同样是一瘸一拐。因此,二人交手谁也没有过多的闪避和游走,皆是针锋相对,激烈对攻,一招换一招,一式换一式。
一时间,场中剑气横飞,刀风四射,飞沙走石,满目萧瑟。片刻间,二人已鏖战了近一百五十个回合,仍是分庭抗礼,不分胜负。
“柳寻衣的武功真的……如此高强?”宋玉难以置信地惊呼道,转而看向神色凝重的秦明,沉吟道,“秦府主,据在下所知,跛刀客的武功在河西秦氏中,应该是数一数二的,甚至比之秦府主也……不遑多让。可为何今日连一个小小的柳寻衣都拿不下?”
宋玉代表的是金剑坞,今日他是替金复羽来此,为河西秦氏壮大声势。故而两家是相互利用、相互合作的朋友关系。
然而,合作的前提是河西秦氏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金剑坞看上眼。然而今天这场比武,河西秦氏的表现,显然令宋玉颇感失望。
宋玉看似只是随口一问,实则却有几分质疑之意。尤其是此话传入秦明耳中,更是一种极大的嘲讽与侮辱,故而他的脸色变的愈发阴沉。
“烈火辨日、引风吹火、电火行空、烽火相连……”
场中,柳寻衣越打越心惊。因为他发现自己虽能将秦天九的招式,一一辨认而出,但还是被秦天九逼的应接不暇,压的喘不过气来。不禁心中暗想:“跛刀客的武功果然非同凡响,若非有秦苦提前指教,只怕我在他手中根本撑不到现在……”
此刻,秦天九的心思比柳寻衣还要复杂。他发现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在柳寻衣的预料中,无论他如何变招,柳寻衣都能应对自如,并精准无误地将其一一化解。
“这小子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秦天九心中暗想,“为何我的心思总能被他看穿?甚至有好几次我还未曾出招,他就好像已经料到我的攻势,并提前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