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商量的!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再从长计议,只怕秦明迟早把我们少林弟子全部杀光!”果善当即驳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这个名声也是当年达摩祖师,一拳一脚打回来的!整日敲木鱼、念佛经,又有何用?你们想想缘机师叔,倘若他武功与缘空、缘苦师叔无异,又岂会被人残杀,而毫无还手之力?”
“果善,你杀气太重……”
“果信,是你太怯懦!”
一时间,大雄宝殿内议论纷纷,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此情此景,令悟禅脸色甚是难看,眼中也流露出一抹犹豫之色。
突然,悟禅“噗通”一声跪倒在玄明身前,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喧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悟禅,你这是……”
“方丈,此事皆因我不小心弄丢‘玄水下卷’而起。”悟禅满眼愧疚地说道,“如今缘机师叔祖和各位师叔、师兄弟惨遭杀害,弟子难辞其咎,罪无可恕。河西秦氏纵有千般罪责,也不应该让我佛门净地染上鲜血,更不应该因为他们,而害我佛门弟子大开杀戒。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弟子犯下的过错,那不如……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就让弟子一人承担。”悟禅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恳求道,“弟子愿为缘机师叔祖及死去的各位师叔、师兄弟报仇雪恨,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闻言,玄明不禁眉头一皱,反问道:“你刚才说过,就算河西秦氏有千般罪责,佛门弟子也不应大开杀戒。如果你去报仇,岂不同样犯了杀戒?”
“弟子……”悟禅话一出口,眼泪已是止不住地淌落下来,他突然朝玄明“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九个响头,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悟禅泪流满面地请命道,“弟子请方丈将我逐出少林……如此一来,弟子日后即便大开杀戒,也断不会玷污佛门的清誉……”
“什么?”
悟禅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面色一变。
玄明闻言,眼圈不由自主地红润几分。他眼神颤抖地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徒弟,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悟禅,你在说什么胡话?”果善急声道,“你何错之有?此事与你毫无关系,方丈岂能将你逐出山门……”
“悟禅,还不快向方丈认错,收回你刚才的胡言乱语。”
“悟禅请方丈成全……”悟禅叩首在地,泣不成声地苦苦哀求道。
“不可!”玄明毅然道,“你的人品为师最明白,你本无罪,为师又岂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你逐出少林?此事休要再提,为师绝不会答应!”
果善眼前一亮,急声道:“其实这件事应该找洛天瑾帮忙。当初我们插手潘、秦两家的恩怨,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如今我们蒙受不白之冤,他总不能置身于外吧?”
“若冒然将贤王府拉下水,只怕……”缘苦沉思道,“只怕会弄巧成拙,反而得罪了洛府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缘机师叔和众僧真要枉死不成?”果善又气又恼,喃喃自语道,“我们是佛门弟子不假,但佛门弟子也不代表着可以任人宰割。杀人放火金腰带,积德行善无尸骸。哼!我不怕死,只怕死的不明不白!”
“没有人会死的不明不白。”玄明幽幽地说道,“十一位僧人不会白死,此事老衲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只不过,这件事究竟是不是河西秦氏所为……尚未可知。”
“这段时间,秦明在江湖中肆意抹黑我少林,说我们虚有其表,败絮其中。还口口声声要找我们算账,不是他们又能是谁?”
“这话和当夜杀害缘机师叔祖的人,口气一模一样。”悟见连连点头道,“那人也说我们少林弟子皆是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满腹祸心之辈。”
“我少林屹立武林数百年,还从未出过这等乱子。”缘空叹息道,“如今被人往身上破脏水不说,而且还有弟子惨遭屠杀,实在是……”
“够了!”
玄明忽觉心烦意乱,颇为不耐地摆手道:“先将缘机和悟观好生安葬,此事老衲定会向河西秦氏讨回公道,绝不会让任何人践踏少林威严!”
闻言,众僧大喜。缘空追问道:“方丈的意思是……”
“我们既是光明正大,那就不必像河西秦氏那般藏头露尾,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卑鄙龌蹉之事。”玄明正色道,“平日里都是我们替别人主持公道,今日少林有难,也自然需要有人站出来,替我们主持正义。”
“不知方丈想找何人出面?”
“即刻发出英雄帖,我要邀请贤王府的洛府主,以及六大门派的掌门人,于八月初二前往河西,一同为我少林讨回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