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道:“我就说适当的放松休息还是有好处的,现在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的更加清楚一些。有些人刻意将此事闹大,闹得满城风雨,利用偷天换日的手法要掩盖微小的细节。你们的视线都被转到大层次上面去了,重点追究谁大逆不道勾结突厥,泄密给突厥,从而忽视了一点,泄密的源头。其实不管是李艺勾结突厥也好,还是罗寿勾结突厥也好,都逃脱不了一点,机密是从李艺口中传出去的。因为他的泄密,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发生。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现在听公主说了那么多,说来说去都是围绕谁勾结突厥去了,从而忽略了真正源头,中了有心人故意设下的迷障。以至于多了一个罗寿领了大罪,李艺混入其中反而成了小过。其实说来说去,不论怎么处理,李艺都是大过。”
平阳在大局战略上有着非凡之能,但阴谋诡计,机关算计却非她所长,更兼身在局中,被迷住了眼睛。罗士信这些天不理世事,反而成了局外人,旁观者清,找到了根由所在,看破了李建成、郑善果的手段。
平阳本就机敏过人,此时让罗士信拍散眼前的迷雾,顿时间如拨云见日,恍然大悟,“好一个郑善果,竟然在本宫面前耍这个手段,本宫险些让他给蒙混过去了。连父皇也跟着中招,不成这事还得来父皇处理。三司会审,就算三人一心,只要父皇开口,也是没用。”顿了一顿,她道:“此事交给我来就行,你虽是受害者,但如今终究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作为大将军,过于干涉三司会审,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
罗士信也不客套,点头道:“那一切都拜托公主了。”
他个人也不喜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所以就算知道李唐因为李建成、李世民的存在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也没打算过早的卷入其中,好好地当他的将军,享受着欺负异族打异族开疆扩土的快感。到了非要站位不可的关键时候,这才考虑选择。只因李艺做的太过火,这一次甚至还威胁到了战局的走向,险些害他全军覆没。
在不还击,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艺这做了初一,罗士信自然处心积虑的做了十五,布下了坑李艺的局。现在李艺已经踩进他的陷阱,他在深入其中,难保不被李艺一起拉下去。毕竟现在的他手握着大军,论权势已经胜过了李艺,与他拳拳到肉的拼,他已经不够这个资格。凡事适可而止,就如平阳说的,身为大将军,没必要过于干政,此事能交给她来处理那是再好没有的了。
只是又麻烦平阳,罗士信心底还是有着小小的过意不去。
平阳却浑不在意,在她而言李艺这种小人为了对付罗士信,用出了这种卑劣的手段,甚至不惜以唐军溃败覆没为代价,已经触犯了心中的底线,无论如何也饶不得他。
针对此事,两人又做初步细谈,稍微说说也就撇开了话题。
罗士信问起了突厥的动向。
现在已经到了秋季,依照惯例来说,秋高马肥正是草原民族活跃的时节。
从武德二年起,每一年秋季,突厥都会对中原展开一定规模的抢掠,以获取足够的资源过冬。以往因为实力不济,门户又在对方手中。李唐大多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让突厥抢一点,然后送一点退兵礼。
直到武德五年之后,情况有了改变,为防止李唐做大,突厥出兵二十万。结果李唐奋勇抵抗,打退了突厥,更因罗士信的存在,让他们受到了莫大的损失,以致李唐改变了对突厥的态度。
现在到了武德六年的秋季,罗士信很好奇,不知突厥吸取了教训没有。
罗士信这一提起此事,平阳忍不住的兴奋道:“边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太平……可见大将军的血腥手段,已经在草原传开。奚族的下场是前车之鉴,没有人有胆子重蹈覆辙了。”
在以往就算没有颉利的命令,也有部分突厥部落或者其他的草原族部自作主张的来边境溜一圈,能抢就抢,不能抢就撤,权当狩猎,但是今年没有一个部落敢这么玩了,边境连突厥兵的影子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大唐立国以来,第一次边境如此太平。
罗士信也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那群草原民族就跟小日本一德行,就一个字贱,他们要跳,把他们的脚给打断,就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