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虎儿赶忙躬身道:“大人跟虎子客气什么,能看上那小子是那小子的福气……”说着转头跟不远处的一名亲卫部下吩咐了几句,让他将薛仁贵给叫来。
罗士信见莫虎儿一口一个“那小子”,暗自好笑:若他知道薛仁贵未来的成就,不知会是什么反应?他对薛仁贵这个时候从军很是好奇,在他来之前问莫虎儿道:“你先前说薛仁贵谎报从军年岁是怎么回事?”
莫虎儿笑道:“那是两年多以前,依照当时我朝规定,十八岁以后方可从军。”
这不同的时间段法定从军的年岁不同,战乱时期只要个子稍微高达一些的,都会给强行逼迫从军。武德初年是十五从军,两年多前武德九年以改成十八从军,今年以推迟至二十从军。这么做一可增强兵卒的整体实力,二可留有少年耕作产子造人,免得竭泽而渔。
“那个薛仁贵从军的时候,不过十四岁,他却称自己十八伪造了身份印信从了军。那小子是山西人生于古燕赵之地,年纪小身形却是不小,有点十八岁的样子,也有十八岁因有的气力,当时也没人怀疑,也就成了军中的一名小卒。在训练的时候,他表现极好。体力耐力什么的都是那一批新兵之冠,理所当然的也成了新兵的头头。我见他是个可造之材,也就提拔他当了队正。这一提拔,也就出了问题。原来没人去在乎一个小兵卒的身份印信,但升为队正是要核对身份记录在案的。那小子伪造的年岁也给识破了,开始还以为是黑户,调查以后才知道他是谎报了年纪,远没有到从军年纪。最初的决定是将他驱逐出军营,劝他到了规定年纪再来从军。哪里知道那小子不想走。叫囔着说大人十三从军,以战阵斩将,名震天下。他以年过十五。即将满十六岁,为何不能从军。”
说道这里。莫虎儿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叫道:“你说气不气人,那小子跟谁不好比,非要跟大人比。就他那毛都没长齐的模样,大人也是他能够相提并论的?”他由罗士信一手提拔起来的,罗士信这后半生经历的战事几乎都有他的参与。完全可以说是罗士信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见证人,在他心中,罗士信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薛仁贵这毛没长齐的家伙竟然敢提罗士信,将他与自己心中的神相提并论。这根本无法忍受。
莫虎儿想看看有胆子说这种话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也就亲自测试了一下薛仁贵的实力。
说到这里,莫虎儿脸上莫名一红,低头道:“说来惭愧!我本想让他知道一下厉害,却不想那小子确实有真才实学。他存心护我颜面才与我打个平手,但我心底明白,真打起来,我不是他的对手。当然,跟大人比起来,那小子还差的很远。我见他是个可造之材。也就留下了他。”
这时薛仁贵从远处大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兴奋的大声道:“属下薛仁贵,参见大总管、莫总管!”声音充满稚气。但中气十足。
“此次你不但斩杀敌将,更关键的还救了刘司马,功劳不小!”罗士信笑赞着问道:“可有兴趣来我帐下做事?我与莫总管说好了,你点头,他便放人。”
薛仁贵兴奋得脸色通红,单膝跪下行军礼道:“薛礼便是因为崇拜大总管才选择往朔方投军,能跟随大总管,为大总管效力,正是薛礼梦寐以求的事情。”
罗士信有些惊愕。这个他确实知道自己这一个放牛出身的人,没有后台没有势力只凭努力。成为大唐屈指可数的战将,迎娶名扬天下的女中豪杰。是为人生赢家,件件事情都很励志,尤其是在青少年眼中那是顶礼膜拜的存在。很多少年都想追寻着他的脚步从军,成为如他一般的人物,将他视为偶像。就如后世的明星,有着明星效应。
可是薛仁贵这般在历史上超然的人物,竟然也讲他视为偶像:这个让罗士信诧异之余,又是满心的自得。
薛仁贵本就出生将门世家,是南北朝时期名将薛安都的后代,属于河东薛氏家族,曾祖父薛荣,官至北魏新野、武关二郡太守、都督,封澄城县公。祖父薛衍,北周御伯中大夫。但因他父亲早丧,家道中落,家境贫寒、地位卑微,以种田为业。
身为将门,薛仁贵向来不甘心就此埋没,自小苦练家传戟法苦读兵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光宗耀祖,成就一番事业。但是他毕竟无权无势,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罗士信的崛起事迹,正好给了他前进的方向,亦将之视为目标,也因此特地从老家山西赶到朔方投军。
他当然知道罗士信已经离开了朔方,在朝中当任刑部尚书。但是只要罗士信还是罗士信,他必定会披甲上阵的,朔方这一地他的老部众必是首选。果如他想的一样,大唐因为崛起太过迅速,引发了了周边的不安,联合起来针对大唐。大唐兵分两路出击,而他理所当然的跟着莫虎儿追随罗士信一起出征。
只是薛仁贵没有想到的是他如此轻易的就让罗士信看中,并且加以提拔。
“你先充当我的护卫,怎么样?”薛仁贵闻言大喜过望,也不说话,再度行了个军礼,开心的在罗士信的身旁站定。
时过不久,负责清理战场的李道宗找到了罗士信。
“大将军,清点完了。俘虏一共有两万八千六百余数,其中重伤的五千余,还有一战之力的两万三千多。这么多俘虏,应该怎么处理。”李道宗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有些烦躁。
罗士信想了想道:“重伤的管饭,够垫肚子死不了就行,不给于治疗,让他们自身自灭。余下俘虏都进行收编,将他们独立编制起来。”
一旁莫虎儿道:“这多了将近三万张嘴,消耗可是个天文数字。”
罗士信笑道:“我罗士信向来不吃亏,给他们吃的,也不是白给。攻城是填命是战,老子的兵金贵着呢。现在多了两万多的兵,天大的好事。”
李道宗眉头舒展开了,颔首道:“末将明白了。”
大军回事,撤到建安城的时候,苏定方已经攻占了建安城的城墙,正在城中与剩下顽抗的兵卒打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