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胡彪面色一白。
梁山没好气看了小七一眼,心道这女人铁心要看自己笑话,当下拱手道:“在下梁山伯,特来看商大家,小七所言,的确属实。”
“这、这怎么可能?”胡彪脸上肌肉抽搐,心道糟糕,来了,人家家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那一个雨夜,百草班赶路错过宿头,倾盆大雨,不得不在类似城隍庙的破庙里暂歇。
商秀芸就是在那遇到的,痴痴迷迷的样子,一个人在那唱戏,胡彪当时就一听,连头顶的雷声都听不到了。
刚好百草班一个旦角与人私奔,弃班而去,百草班濒临散伙境地,胡彪极力挽留之下,商秀芸入班。
三个月的磨合之后,百草班人人都服膺这位商大家。
唱戏没得说,还有新曲目新唱腔,简直就是为了唱戏生的,搞得胡彪那一阵子晨昏都要祭拜祖师爷东方朔。
哦,对了,这人声称是前夫,胡彪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脸色一拉,道:“你们这么说,有何凭证?”
“前几天的太极殿夜宴我们也去了,我们已经相认了。”梁山虽然暗恼,但小七已把梯子强行递过来,他也唯有接过来。
“是吗?”胡彪心里一惊,道,“鄙人是这百草班的班主胡彪。”
“见过班主!”梁山微微拱手,道:“多谢这些时日班主对她的照顾。”
胡彪又是心里一紧,这是要把人领走到架势,有些没底气道:“这样,我去看看,若是商大家醒了,愿意见你们那你们就见见。”
“有劳了!”
胡彪转身蹬蹬上楼,啪啪的敲门,细声细气很是温柔,声音有些颤抖。
小七笑了笑,道:“这班主也喜欢商大家哩。”
梁山一瞪眼,这时,那些咿咿呀呀,耍枪的也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过来。
天井就这么大,梁山与胡彪班头的对话大家自然听到,对这商大家前夫当然好奇。
梁山一副笑脸,拱手向众人致意,却没看到几个好脸色。
百草班的人见到花月影时是她一个人,多半是被赶出家的弃妇,对梁山的态度自然好不起来。
目光在凝聚,怒火在燃烧,梁山笑意依旧,心里说道,花月影啊花月影,还不知道你在这些人面前怎么编排自己。
小七感觉不对,下意识倒退一步,不跟梁山站在一起。
众人的眼神显然把梁山看成薄情寡义的不要脸的男人,小七想到前几天那泼妇的嘴脸,她若是在这,唾沫星子估计都到梁山脸上。
小七退后一步,是向众人昭示,我跟这人一起来的,但不是一伙的。
一个大汉,一看就是武生,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松手,手中的石锁“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拍了拍蒲扇一样的大手,两个肩膀颠颠地向梁山走过来。
“有话好说!”梁山脸上挤出笑容。
“你就是那个谁?”大汉捏了捏拳头,一阵爆鸣声。
“你们干什么?”
梁山心惊胆战的样子,小七看着想笑,却拼命忍住。
“你们干什么?”胡彪喝道,“快散了!”
胡彪快步走到梁山跟前,道:“商大家里面请!”
梁山看了一眼抬步又跟上的小七,道:“你在这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