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阡见像东海系、王屋山、原茅山系诸人脸对他都露鄙夷之色,心中不痛快,道:“盟主放心,我老石出马,还不手到擒来。”
每一个散修系的老大都尊称为盟主。
“哦?真的打探清楚呢?”
石阡摇晃着脑袋,学人类一般拱了拱手,道:“幸不辱命!”
“好!”金麟岳大声喝道,同时环顾左右,一副得色。
“有没有看清楚啊?”东海系有人说道。
“听说石长老看女人洗澡天下第一,其它的功夫可就寥寥了。”有人出言讥讽道。
茅山系的丁夏,也就是宁欺雪称“丁叔”的那位干咳了一声,道:“诸位不可这般说,老石跟踪功夫那是散修中闻名的,我茅山系是信老石。”
整个茅山系一共十八个散修支系,位居茅山主峰华阳上的茅山宫就是宁欺雪姐弟师父的居所。
有他们师父在的时候,茅山系十八散修支系臣服,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是他们师父一死,情况立刻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茅山宫知道任盟主宝库消息传出,众人就坐不住了。
姐弟俩下山,最先遭遇埋伏的就是这丁夏率领的这支人马。因此,宁欺雪虽然叫“丁叔”叫的最亲,实则心里恨透露。
诸人当中丁夏心中是最惶恐的,他是最了解宁欺雪为人的。只要她得了喘息之机,那就是自己死期。
石阡心中不爽,冲着东海系诸人,道:“你们想听消息,拿东西来换。”
“是吗?!”一个低沉的声音犹如雷声从东海系那边发出,一直在打坐的龙游天倏地站起,双目如电。
石阡面色一变,金麟岳连忙上前,笑脸盈盈,道:“龙兄勿恼,玩笑而已,说好了同气连枝的,不过,龙兄也要约束手下,什么事不做不说,还说风凉话。”
“好!好!只要石阡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一切都好说。”
除魔会内部矛盾虽大,但架不住对宁欺雪仇深似海,一阵讥讽、嘲笑,表示羡慕嫉妒之类的过后,倒也没耽误多少功夫。
很快,六派人马的老大在一起听石阡的报告,得知他亲眼见宁欺雪姐弟走进小长干区的沈园,一个个立刻兴奋地嗷嗷直叫起来。
沈园就是孤独园。
三百年前,有一姓沈的散修住在那,算是中隐于市。
一百年前这位沈姓散修死去,其子孙后代也搬走,遗留下的沈园日渐荒废,后来就到了乔佳宜手里。
这些事情乔佳宜当然不知,但这些大佬们却是清楚,心中振奋不已。
原来沈园位置特殊,虽处市集,但就其风水地理位置来说算是俗世中得天独厚一个清净之所。
以沈园辐射出去,方圆一里左右是建康城著名的长寿村,人都以为是这里的树环水绕是风景秀丽缘故,实则是因为这个风水不错,灵气别别处要多上许多。
这样的地方,不用太担心整个京都气运、浊云的反噬,对修士的压制也不会像其他地方那么厉害,恰恰适合除魔会在那大动干戈。
“真是天亡于宁欺雪啊!”龙游天愤愤说道。
六系开始正式商量分赃,这有了消息再不商量就不好办。
任盟主的宝库每家得一份,至于那枚仙印也商量好,给出力最多的那家。
商量完,一行人足有五六百号人浩浩荡荡就下了山。
一下五六百人进城,动静算大,不过这些修士都比常人更懂得潜踪匿息,又各自变化,或商贾,或江湖豪客,或百戏门卖艺之人,寻常得很,没人察觉。
孤独园中的孤儿们这时正在教室里齐声念梁山教给他们的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梁山念出三字经后,孤独园的儒家教师大为称奇,忙着抄录了一份,准备推荐一些书院做启蒙教材。
此刻宁欺雪在室外,忙着给众小屁孩洗脏衣服,已经是挂满了三个竹竿。
宁欺雪从小就照顾弟弟,做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她时不时踱到窗外,看弟弟认真读书的样子。
弟弟宁赛乌念得是最大声的,双目炯炯,直盯着儒家教师,双手都放在课桌上,腰杆挺得笔直。
宁欺雪看了想笑,弟弟是这帮小屁孩年龄最大,身高是最高的,坐到最后一排,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神态认真得可爱。
宁欺雪的目光又在最前头的梁友身上转了转,然后收回。这是个古怪的小孩,但是具体哪里古怪,宁欺雪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