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鞋、皮鞋、军靴、布鞋，大人的、小孩的，单鞋、棉鞋，足足有十几双，一双双都擦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八成都是旧的，八达岭和蓝棠的皮鞋虽然擦得锃亮，但大家一眼都能看出来是旧皮鞋，至少穿了两三年了。

屋里一共两个搪瓷盆，一个掉了瓷，搭着一条旧毛巾，位于鞋旁，大概是洗脚盆。

另外一个搪瓷盆则放在箱子上面，盆里放着两三瓶雅霜雪花膏、蛤蜊油和一个倒插着两根牙刷和一支牙膏的搪瓷缸子，也不是新的。

趁风轻雪用钥匙打开柜门锁拿搪瓷缸给客人倒水的机会，一个叫丁爱红的女同志上前帮忙，顺势往柜子里扫了几眼，将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柜子的下面是两开扇的小柜子，上面分三层，以木板相隔，上层放着饭盒、碗筷杯盘勺子之类的东西和装着油盐酱醋的罐头瓶子，中层放着一排搪瓷缸子，加上风轻雪手里的一共三个，都不是新的，其中一个似乎磕碰过，掉了瓷，露出黑乎乎的痕迹。

最下面一层放着奶瓶和举报信中提过的高价商品，麦乳精、奶粉、糖果、罐头和午餐肉等物，数量倒是不太多，以陆江和风轻雪的工资完全承担得起。

风轻雪把搪瓷缸递给丁爱红拿着，自己开下面的小柜子拿出铁皮热水瓶。

“我家小子调皮，热水壶不敢放在外面，怕他碰倒了烫着自己，所以平时都得锁在柜子里。”风轻雪一边倒水，一边笑着解释了一句，也故意让对方看清小柜子里除了两个热水瓶就只有两个半新不旧的军用水壶了。

家里客人多，搪瓷缸子不够用，风轻雪把所有的碗都拿了出来，充当茶碗。

崔绍元接了一碗冲好的酥油茶，问道：“你们随军之后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风轻雪笑道，“吃穿住都不需要费心，平时部队食堂管饱，又有老家的粮食补贴，我和孩子爸爸的工资养活全家还有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