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林地宫的深处,有着一个空旷的洞穴。这里死寂黑暗,荒凉无比,已经万年没有被人踏足过,今日却迎来了一批神秘的来访者。
一群身披黑袍,全身罩在宽大斗篷之中的神秘修士掣着火把,进入了这个洞穴,在一片崎岖阴森的地形中走过,来到了洞穴的尽头。
在火光的映照下,尽头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其高不知凡几,一眼望不到尽头。上面锈迹斑斑,吊着两个硕大的门环,散发着一股苍凉而古老的气息。
而在门上,则是两尊嗔怒罗汉的浮雕。那群神秘人一靠近,顿时从怒瞪的双目中射出金光,朝那些修士扫去。
当先的神秘人忽然从宽大的袖袍中抬起手,祭起一枚小巧的铜镜,迎风便涨,化为三尺方圆,绽出蒙蒙的毫光。镜面光滑,罩着一层黄色的灵光。
那四道金光尽数被铜镜拦下,又反射了回去,只听几声沉闷的噗噗声,青铜门上的两尊罗汉像便被彻底破坏,失去了灵性。
那首领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破麻布袋,念诵口诀,将其往空中一扔,顿时膨胀开来,袋口自动解开,从里面冲出无数的阴鬼怨灵,嘶声惨嚎着,卷起一阵阴云,卷向了那道青铜大门。
那些鬼灵或是面目狰狞,带着极端的怨毒之气,又或是血肉模糊,凄惨无比,它们兴奋地嚎叫着,张牙舞爪。
一时间,森森的鬼气在这个洞穴中弥漫了开来,直如置身幽冥鬼蜮。
就在快要扑到门上时,忽然暴起一片金光,半空中浮现了一个个金色的法轮虚影,徐徐转动着,筑成了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幕,将这些阴鬼怨灵尽数挡了下来。
然而这禁制已是万年之前的物事,经过岁月的流逝,早已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变得虚弱不堪,当下就有无数的鬼灵撕裂了光幕薄弱的地方,鬼哭狼嚎着钻了进去。
“叮叮叮!”蓦然间,一片琉璃破碎般的轻响,那一个个法轮的虚影碎裂了开来,化为漫天的金芒纷扬而下。
“嗡!”的一声,青铜大门猛地颤动了起来,上面的斑斑铜锈滚滚而落,发出扑簌簌的响声。
紧接着,厚重的青铜大门裂开了一道缝隙,缓缓打开,乍泄出一片如血的红光。其色殷红,宛如黏稠的血液。
那首领将一群阴鬼怨灵收回布袋,重新在腰间系好,便带着身后之人鱼贯进入了青铜大门之内。
那里是一个血色的世界,一片殷红。
沿着门后的通道走了几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广阔的血池,内里的池水如同被煮沸了一般,不断冒着气泡,蒸腾着丝丝白气。
在血池的中央,有着一块铺就石板的平地,上面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刻着一个大大的“镇”字,而在这石碑之上,缠绕着无数手腕粗细的铁链,锁着一个蓬头垢面,长发及地的“人”如果说这还能算是一个人的话。
他有着一头白色的头发,奇长无比,近乎一丈。头发凌乱虬结,盘了一地,显得肮脏万分。这一头白发遮盖住了他的面容,以及他的身子,只露出血色衣袍的一角,而这衣袍亦是破破烂烂,褴褛不堪。
这个人被刻着佛家真言的铁链紧紧束缚,双手被定在石碑上,双腿盘坐,任由一头白发低垂而下,一动不动,直如雕塑一般。
蓦然间,他扯动了一下铁链,抬起头,从白发之中,露出一只猩红的血眼。
他注视着血池对岸那群黑袍人,目中血光大盛,忽然轻颤着身形,发出了低沉而邪气的笑声:“哈哈哈!终于来了……本座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声音苍老,干涩嘶哑。
他越笑越响,笑声中似乎带着奇异的力量,四周的血海顿时不安地翻涌了起来,血浪滔天。他身上的锁链剧烈抖动着,发出当啷当啷的响声。
然而就在他仰天大笑,笑到近乎忘形的时候,身后的石碑登时绽放出金光,如同闪电一般传遍锁链,将他电得浑身一颤,又沉寂了下来。
“该死的镇魔碑……”他虚弱地垂下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带着恨意的咒骂。
“血海老祖,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那首领站在血池边上,面目笼罩在斗篷之下,浑身染上了一片深沉的血光。他的声音浑厚,极富磁性,听起来是个中年岁数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