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刀劈下,要连人带剑一起斩断,可刀光划过,那人影和剑光却像镜中花水中月,虚不受力,直接分开,消散在半空。
不好!孟奇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神行百变”发动,脚步一迈,看似向后,却是侧身往前。
噗!
长剑穿透朽木的声音响起,孟奇左肩一股鲜血喷出,“梁上君子”如影随形,剑剑不离他的要害,而孟奇只要回刀,不管是斩向人,还是挡向长剑,最终都像是击中了“影子”,直接穿透过去,毫无影响。
若非孟奇的“神行百变”善于闪转腾挪,变化难料,此时早就亡于剑下,可即使如此,身上还是一股股鲜血喷出,一道道剑伤出现。
“幻术?”孟奇咬牙支撑,丝毫不敢放松脚步的变化,“不管是什么东西,现在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都绝对
‘指向’影子!”
“不能再耽搁了!”
再这样受创下去,孟奇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于是一狠心,左手突然多了一个黑筒,表面流转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黑影挺剑刺来,孟奇抬起左手,将黑筒对准了他。
不管是幻术还是其他原因,从我刚才受创的状况可以判断,你始终在影子不远处,戒刀斩不到你,但这可是范围攻击型的暴雨梨花针!
孟奇的拇指按在了机括之上,而那黑影仿佛识得厉害,突然倒退,直接撞飞窗户,跃入外面的院子之中,与此同时,被撞飞的窗户诡异飞起,挡在了暴雨梨花针的路线之上。
孟奇没有按动,这种情况下,蓄势不发胜过直接射出,毕竟射出之后,不知还有没有类似的敌人,而不射出,任何暗中隐藏的敌人都得掂量一下自己挡不挡得住暴雨梨花针!
啪,窗户落地,那道人影消失在了外面的黑暗里,而之前包围厢房的人,一个个悄悄退回了自身屋子,一片安静。
孟奇没有将暴雨梨花针放入怀中,而是一直持在手里,袖子垂下,略微遮掩。
他回头看去,发现金安成嘴巴大张,双目无神,喉头鲜血直流,已然丧命。
刚才那黑影剑剑不离自己要害之时,竟然犹有余力杀人!
孟奇肌肉蠕动,收缩伤口,暂时止住了那七八处剑伤,然后踏步走到费正青面前,看见他表情茫然,呼吸沉重,但并未死亡。
“申猴先生,刚才怎么了?”费正青惊惧迷茫地问道。
“有人偷袭,杀了金安成,但被我逼退了。”孟奇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
费正青一直半坐着,刚才交手的状况模模糊糊有看到,只是由于最后孟奇背对着他,没能见识暴雨梨花针,故而他又惊又疑地道:“除了几大宗师,申猴先生你的武功乃费某生平仅见,怕是能压过尤同光半筹,可刚才那人,竟然能,能如此厉害,让你几乎没有招架之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还好被你吓走了。”
“这人武功古怪,仿佛幻术,我每一刀都只能斩中虚影。”孟奇对这个世界的武功了解不多,因此大方说出,看费正青有什么线索。
费正青脸色一变:“是不是明明看到对面有人,可一刀斩下去,却像斩中了影子,然后自身又被长剑刺中。”
“你知道?”孟奇沉声问道。
费正青脸色变幻连连,呼吸变得急促:“一定是雪神宫余孽,一定是雪神宫余孽!传闻雪神宫有一门‘幻形大法’,夺天地变化之机,连人神界限之桥,如神灵般让人无法击中,正因为有这门神功,他们才号称神灵后裔,自我膨胀。”
“刚才那人一定是‘幻形大法’小圆满,接近了打开秘藏,今日是来刺杀费某的!”
“那我倒是救了费总捕头一命。”孟奇笑了笑,忽然鹞子翻身,跃出窗户,两三下间消失于院子中,此地不宜久留!
离开附近街坊后,孟奇摸了摸身上伤口,面具下的表情似思索似嗤笑,然后学着金安成的样子,兜圈子,换方向,足足一刻钟后才找了个隐蔽地方换下身上夜行衣和面具。
…………
天色蒙蒙亮起,邬丰羽缓缓醒转,只觉后脑疼痛欲裂,身畔不少人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躺在街上,还拿着刀……”
“会不会是那几个帮派仇杀?”
“不对啊,他只穿了中衣,难道没银子结账,被人从窑子里扔了出来?”
一阵阵话语让他清醒过来,表情一下凝固,昨晚,昨晚我是去杀人灭口的,怎么会睡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