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吹什么大气……”
“老子不是吹大气,他的老婆,原是自家玩过的……”
众人哈哈大笑,自然以为他在吹牛。
旁边,一个青年男子忽然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这男子正是刘淇。他率队寻找,找不到花溶,只好又返回燕京碰运气。他做了一番伪装,目光从醉汉身上移开时,忽然见到马苏等。他自然是认得这二人的,立刻重重地咳嗽一声。
马苏等听得这声咳嗽,循声望去,只见那个稍作乔装的,正是刘淇。
三人无不大喜,各自使了个眼色,不经意地,一前一后走出去。
他们刚走,另一个女真男子就匆匆进来,正听得那醉汉还在吹牛。
“四太子的老婆,原是自家玩过的”,这时,耶律观音的脸庞不期然浮现出来,他那次去四太子府就觉得一个女人面熟,此时,联想起这话,立刻认出这男子,正是当天自己和花溶见到的,在那个小店里和一个女子嘿咻的人。原是四太子妻妾的奸夫!
他吃了一惊,方知这庞姓契丹小兵,最近日日来这里买醉,每天喝着低劣的本地土酒,醉生梦死。
马苏等三人到了僻静处,立刻汇合。三人均是同样心意,躲在僻静处,许久,终于见到那个醉醺醺的汉子经过。他们自然知道金兀术和秦大王、花溶的纠葛,也得秦大王率领,整蛊过金兀术,此时,死马当活马医,便想去四太子府再探探消息。
那醉汉走到僻静处,靠在一面废弃的墙上解手,嘘嘘完毕,已被捂住嘴巴。
他乱蹬乱踢:“你们想干什么?老子没钱……”
马苏放开手,仍旧牢牢扭住他的双臂,正要问话,却见左边一个高大的女真男子奔过来。
马苏等怕行踪暴露,立刻放开醉汉,撒腿就跑。跑出不远,只听得背后,急促的脚步声追来,那女真兵扯着嗓子:“喂,你们有没有见到小哥儿……”
刘淇听得这声“小哥儿”,立刻停下脚步,迟疑地回头,欣喜问:“扎合,是你?”
扎合飞速地跑过来,十分激动:“你们还在这里?小哥儿呢?她有没有跟你们在一起?”他以前见到张弦和刘淇寸步不离地跟着花溶,以为他们在花溶就一定在,前后左右看一遍,只见到三个男子,便露出失望的神情。
刘淇知他淳朴,也不隐瞒他,低声说:“小哥儿受了重伤,如今生死不明,下落不明。我们正在四处找她。扎合,你若有她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
小哥儿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扎合急忙说:“不对,我前几天才去四太子府打探过。说小哥儿已经回了宋国,还设局打伤了四太子……”
“啊?谁说的?”
“四太子府的下人告诉我的。说是四太子亲口说的。”
刘淇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小哥儿的确没有回宋国!她受了重伤,你是金人,打听消息更容易,若发现她的下落,一定要悄悄告诉我们。对了,她可能和这样一个男子在一起……”
他形容了一下秦大王的相貌,扎合似懂非懂很是茫然。他忽从怀里摸出一小包金叶子:“这是小哥儿给我的,我只用过几片,就是为了去四太子府打听她的下落,给了那些下人。你们若见到她,就告诉她,这些日子,我都没有赌钱了……我,我想去找她……”
“扎合,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身份。”
“我知道,绝不会的。”
众人见他淳朴,叹息一声,这茫茫人海,却是去哪里找人?
马苏等人已经离去,扎合拿着那包金叶子,又缓缓放回怀里。四太子不是说小哥儿已经回了宋国么?怎么会失踪了?
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立刻加快脚步,奔赴四太子府,心想,四太子为什么要骗自己?
此时的四太子府,早已今昔不同往日。短短时间,府邸整饬一新,大门外,是两队十分威武的黑衣红甲侍卫。
剿灭几位太子,削夺宗翰兵权后,金兀术随即因“大功”被封为第一元帅,即便和吴玠、岳鹏举一战,但因为是小范围的失利,并未引起狼主责罚,为了笼络他,反而立即加封他为“左相”,因为他所受战伤尚未痊愈,便恩准他一月之后,再去上京述职。
扎合正要进去,一名侍卫拦住他:“不得擅闯四太子府……”
“我有要事禀报。”
“你区区小子,能有什么要事?”
扎合正要发怒,只听得门口一声威喝:“扎合,你何故又来本太子府扰攘?”
扎合立刻跪下叩头:“小人前来,是想问问四太子,小哥儿明明没有回宋国,你为什么撒谎说她回去了?”
金兀术大怒:“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一再追问花溶下落作甚?”
“小哥儿并未回宋,她受了重伤,下落不明,情况很危险,四太子若有消息,请告诉小人吧……”
一边搀扶着金兀术的耶律观音冷哼一声:“哟,难怪岳鹏举百战百胜,原来是他妻子用了美人计,将我们女真大好男子迷得晕头转向……”
金兀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这质朴得不知变通的男子就是一脚:“滚开,以后再也不许在本太子面前提到她的名字……”
“四太子……”
“还敢犟嘴,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逐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