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从未想过自己一系列的改变,会给一名叫‘齐震’的少年带来多大的冲击,又因此而引起多少悲欢离合,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无常。
然而,对他而言,岁月流淌,生活依旧,修炼也得依旧。
生活中的琐事虽然繁多,但就如同散落的尘埃,并不能在唐德的心头留下太多的痕迹,而伴随着修行的渐入佳境,他全部的精神,专注都已经汇聚在每一次行功之中了。
吞煞,吐炁,练拳,进食。
再周而复始的吞煞,吐炁,练拳……
有人说,越是专注的状态下,学习和进步的速度越快,唐德不知道其他人修煞的精进速度如何,但他自己却有一种‘大鹏一日乘风去,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畅快感。
他几乎每天都能够看到自身的变化,那原本脱了衣服,能够看出一排排肋骨的胸膛开始出现了肌肉。那纤细如同竹竿的手臂开始变粗变壮。那干瘦如鸡爪一般的手掌开始饱满有力。
那原本走不了几步路就得喘息的气脉也越发悠长,嗯,这最佳的表现就是在遭遇老唐头的‘追杀’时,他逃的越快了。
当然,这种外在的体征仍旧不足以形容他体内的变化,可修行本就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唐德无法用言语去具体解释自己的进步。
但是,当时间进入八月末,在历经了一个月的刻苦修行后,他感受到了一份圆满,一层阻隔,一种壁障,仿佛是升到了天花板,被阻断了去路一般。
自书籍的信息中,唐德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层境界的顶点,只有突破了,才算是真正进入了修煞的领域,才算得上是锐士学徒,从而迈上了进军锐士之路的第一步。
也只有突破了,迈过这第一道坎,他,唐德,才会有辉煌的未来……
最初的几天,唐德是很兴奋的,因为这毕竟是对他刻苦修行的认可,可没过多久,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找不到出路了。
是的,当这一层境界圆满后,再行修炼已经没效果了,甚至即使是勉力吞煞,也只会让充盈了煞炁的血液在体内奔涌,并被饱和的身体所排斥。
这就好像一个就那么点大的水缸,在装满后,若还想对里面灌,只会让水缸承受莫大的压力。
这其实就是限制,是壁障,是圆满的表现,也是突破的障碍。
这时,若想再有进步,需要的已经不再是刻苦修行,而是一份机缘。
遇到了机缘,或许立时就能突破,找不到机缘,或许一辈子就会困死在此,不得寸进。
可机缘在哪?
神特么知道!
为了这事,八月末的这几天,莫名的烦躁充斥在唐德心头。
当然,让他烦心的也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还有其他,就比如说这黄家的家宴。
原本,在‘供养生’事件之后,黄安就在着手准备家宴了,不过,一份调令却让他去了外城。
据报信的黄家仆人说,是竹溪城发生了一件性质极为恶劣的命案,那里的警务司没能解决,不得不从周边城市抽掉精干人手去帮忙。
而黄安,论起破案的能力,其本事名声可以说在周边十几座城市的警务系统内都是赫赫有名的。
这事儿黄安也经历了不是一次两次,倒也没什么,让唐德惊讶的却是,这个世界虽然被弥天大雾笼罩,城市也都是一个个孤立存在的,但其联系却比他想象的要紧密的多。
这或许就是‘炎火穿梭阵’的功劳。
似是竹溪城的案件确实棘手,黄安这一去足足耽搁了大半个月,也才让这一场家宴推迟到了八月末。
时间推移到四年以前,唐家还是那个红岩城数一数二的家族时,唐纳德倒是经常跑到黄安家里去玩,黄家其实人也挺少,黄安父母早亡,虽娶妻生子,却也只有一个女儿。
在唐纳德的记忆中,黄安的妻子是一个极为温柔的女人,温柔的动作,温柔的话语,以及温柔的笑,或许就是这么一个温柔到了极点的女人,才能让桀骜的黄安心归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