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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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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将我手从楼梯上掰了下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扛在肩头便带着我朝楼上走。

我在他肩头又是踢又是叫又是打,我哭着想喊周妈,穆镜迟连喊都不让我喊,捂住我的唇,推开书房门便把我扔了进去。

正当我冲撞着又想逃出去时,他又再一次把我抱了起来,直接进了休息室,把我扔在他的床上,我刚想从床上爬起来,他又把我摁住,重重摁了下去,然后身子又重新覆了上来。

摁住我脑袋便朝我唇上吻了上来,我惊慌失措,我哇哇大叫大哭着,我对他又是踢又是打又是抓。

他嗜血冷笑说:“觉得我恶心是吗?好啊,既然觉得我恶心,我让你恶心彻底。”

接着我的裙子便被他扒了下来,我心里一阵阵恐惧,我脑袋一片空白,我慌得不成样子,死命拉扯着他,哭着说:“不要啊!你不要碰我!你走开!你走开啊你!”

可是下一秒,他钳住了我乱抓的双手,摁住我脑袋,掰住我下巴,唇覆了上来,狠狠吻了上来。

这下我连哭声都发不出了,我想到那天看到的那一幕,我想到那个女人痛得直发抖,她在哭。

我用尽全身挣扎哭泣,可是一向病怏怏的穆镜迟,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那的温和的表象被他撕去,现在的他狰狞着脸,像只即将吞掉我的野兽。

我满脸眼泪,唔唔大叫在他唇下挣扎着。

也不知道给他吻了多久,更不知道是谁的唇被咬破,我们双方的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我恐惧的全身发抖,在他怀里发着抖。

压在我身上的穆镜迟,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他捏住我下巴的手松了松,吻我的动作停了停,后来他抚摸了两下我脑袋,在我唇角温柔的说了句:“囡囡乖,不怕。”

他食指在我眼尾摩挲着说:“乖,睁开眼看向我。”

我没有睁开,只感觉他的吻从落在我鼻尖,落在了眉心,落在了眼睑,最终又落回了我唇上,他柔柔的吻着我,一点一点吻开了我紧闭的唇,然后挑开了我牙关。

我喘息了一声,瑟缩了一下。

他控制着我的脑袋,霸道的不让我挪开。

我就那样被动的,被他亲吻着,忽然我有些不明白自己要干嘛,只是呆呆的,呆呆的,就这样被他吻着,好像发不了脾气,推不了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不知道他吻了我多久,当我感觉他手触碰在我小腹处,我整个人一哆嗦,我一惊醒,我大哭着想要去摁住他。

门外就在此时传来敲门声,压在我身上的穆镜迟身体猛然一僵,他像是瞬间清醒了一般,压在我身上良久都没有动,眼眸里带着一丝迷蒙之色。

接着门外便传来王淑仪的声音,她说:“先生?小姐怎样了?”

穆镜迟看向我,我恐惧的看向他,哭着摇头说:“不要,不要,我不要……”

他对门的方向说了两个字:“等等。”

接着他重新看向我,他看到了我眼里那清晰的恐惧,还有我的眼泪,我的抗拒。

好半晌,他落了一吻在我唇上,他压抑着呼吸问:“吓到了?”

我摇头,又赶忙点头,我完全乱了方寸,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不知道在笑什么,好半晌,他慢条斯理将我身上的衣服拉了起来,然后抚摸着我脑袋说:“囡囡,你说的确实不错,我很恶心。”

他将我拥入怀里,紧紧的拥着我,他挨在我耳边,颤抖着声音说:“所以不要再挑战,我怕、我怕我会伤害你。”他在我耳垂处落下一吻,良久,才说了两个字:“抱歉。”

我几乎是面无人色被周妈给扶出去的,我永远都忘不掉,穆镜迟在开门那一瞬间,王淑仪看他的眼神,难以置信,呆滞,后来,如一艘大船沉没,一点一点,没入了最深的海底,最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而穆镜迟站在那里,站在那里,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看着我被周妈一步一步带着离开,他眼里,是平静,平静之下,是悲凉,最后恢复了正常。

周妈不知道在那间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将我带进房间后,便立马将门给关上,她冲到我面前,握住我手臂焦急的问:“小姐?先生对您做了什么?他到底对您做了什么?”

我想是丢了魂魄一样,呆滞的望着前方,周妈刚想解开我衣服去看,我说:“他吻我,他吻了我……”

周妈手一停,错愕看向我。

我又说:“他可怕,他脱我衣服。”

周妈手一抖,眼里震惊。

我说:“后来他手进入了这里。”

我把周妈的手带到我小腹的位置。

周妈大慌,她死死抓着我手问:“然后呢?然后呢?!”

我许久都没说话,周妈越来越急了,她摇晃着我身体说:“小姐!您说话啊!”

我说:“然后,他就放开了我……”

周妈听到我这句话,她松了一口气,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忽然一把抱住我,哭着说:“我可怜的小姐,你到底作了什么孽啊,先生竟然这样对您,您可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怎么、怎么下得去手!”

我不说话了,我只是傻傻坐在那里,周妈哭得很伤心,她抚摸着我脸,最后带着我去了浴室替我洗澡,当脱掉我衣服,看到我完好无损的身体后,她这才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

周妈替我洗着澡说:“以后,您别再激怒先生了,您为什么就不听话。”

我抱着自己,不说话。

她又说:“好在,还过段时间,袁家父子就快回来了,倒时候您就要嫁过去,终于不用再待在这里。”

我将脸埋在了双腿间。

周妈温暖的手抚摸着我脑袋,再次说:“现在您该明白了,男女之间的事,以后别再不知分寸去亲近,您已经不是小时候,长大了要懂得避嫌这两字。”

我说:“周妈,我要是嫁到袁家,别人也会对我做这样的事吗?”

周妈的手带动着水,滑过我皮肤,她说:“您嫁过去后,这种事情只有您丈夫才能对您做。”

我把自己抱得更加紧。

周妈叹了一口气说:“丈夫以后就是您的天,这种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后来,我实在是太累了,哭了一会儿,在周妈的陪伴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连睡梦中都是穆镜迟那可怕的脸,和可怕的动作。

到达第二天走早上我醒来,周妈扶着我下楼去用餐,穆镜迟不在,平时这个时候他都会在餐厅等我用餐,可今天只有佣人在那候着。

我看了她们一眼,她们都始终默不作声。

周妈知道我在看什么,她抚摸着我头说:“先生在楼上用,您在楼下用。”

我点了点头,便握住筷子吃了起来,等我吃完后,只见佣人端着饭菜从楼上书房下来,里面的食物,竟然一点都未碰动。

我问周妈:“他不吃吗?”

周妈说:“也许没胃口吧。”

周妈不让我问太多,便带着我朝楼上走去。

之后那几天,穆家都陷入难以描述的沉默当中,穆镜迟有三天都没有下楼,我们也没有再见过面,周妈似乎也特意不让我跟他有碰面的机会。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意味,好像短短时间中,我们之间隔着一层我们都说不出来的屏障,平时最爱嚼舌根的仆人们,如今却是连一个字都不敢嚼。

整个穆家,一片死气沉沉,让人心慌。

差不多过了五天,我去了穆镜迟书房,当时他正在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手揉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以为是仆人进来了,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并未睁开眼。

我没有动,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便抬起了眼眸,见我站在他面前,他眼眸微闪过一丝情绪,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还是如平常一般,坐正了身体后,便笑着问我:“找我有事吗?”

我说:“我想出门。”

他依旧笑得温和问:“去哪里?”

我说:“去袁家。”

他听了,便微微一笑问:“袁太太又邀你打牌了?”

我咬住唇,轻轻嗯了声。

他声音温柔说:“我让司机送你。”

我点了点头,这就想走,他又在我身后叮嘱了一句:“多穿点衣服,天凉。”

我哦了声,然后朝着书房外走去。

我下了楼后,周妈走了上来询问我怎样,我说:“他同意了。”

周妈把大衣披在我肩上说:“那您今晚回来用晚餐吗?”

我伸着手穿好说:“还不知道,看倒时候会玩到什么时候。”

周妈也没有再多问,弯身替我扣好扣子后,便把包递给了我,我带上帽子上了车。

之后车子便开去袁家,不过在去袁家的路上我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口,然后进了一处咖啡厅,用咖啡馆的电话摇了一通电话给宋醇,电话接通后,我对宋醇说:“金港码头,十八号进入。”

宋醇问:“确定?”

我说:“我确定。”

宋醇刚要挂电话,我立马说了句:“等等。”

宋醇那边停了停,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特别沉。

我抓住手包的手一紧,终于我开口说:“你说要带我走的话,还算数吗?”

宋醇大约是在电话那端愣了一下,因为他好久都没有回答我,接着他说:“算数,当然算数。”

我说:“娶我呢?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醇又沉默了一会儿,当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是真的,千真万确。”

我说:“好,倒时候我联系你,你来接我。”

宋醇说:“好。”

我们双方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说这句话时,特别的冷静,这种冷静似乎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让我觉得莫名寒冷。

我在咖啡厅站了一会儿,身后有人要来打电话,我没有占位置,给了服务员钱便领着一盒蛋糕走了出来。

我上了车,司机又将我送去了袁家。

袁太太她们果然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一坐下,几个太太又开始拉着家常,这场牌打到下午五点,穆家又来了电话,问我是否回家用餐,我想了想,便又对袁家的仆人说,不回去。

正好袁太太又留我在这吃饭,我便顺势答应了。

袁家的仆人便赶忙去客厅替我回话。

这次打到很晚,差不多十一点,乌太太打得头都疼了,这牌才拖拖拉拉散了场。

等乌太太和乔太太都走了后,我穿好衣服正要上车,袁太太忽然从后面拉住了我,我回头看向她。

她笑着往我手中塞了个东西,是个玉镯。

她说:“老爷和霖儿还有八九天归家,之后婚礼的日子,你想定在什么时候?”

我看向手上那只玉镯,疑惑了几秒看向袁太太,她笑着解释:“这是我娘给我留的嫁妆,你嫁进我家,就是我家的媳妇,这东西自然要传给你。”

我并不想要,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拒绝。

她怜爱的抚摸着我脸说:“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等进入我袁家,娘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我有些尴尬,可是我不方便闪躲,所以一直梗着脖子,任由她抚摸着。

这个时候,司机从车内下来,催我上车,我也松了一口气,对袁太太说:“那我先走了。”

袁太太点了点头,司机撑着伞,我便弯身进入。

之后袁太太一直站在那目送我离开了,等到达家差不多是十二点左右,大厅内只有个仆人在等我归家,我将衣服给了仆人,便朝着楼上走去,快要进房间时,我侧眸看了一眼穆镜迟的房间,还有灯。

我站在那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后,到第二天早上,我依旧早起下楼用餐,穆镜迟这次在,不过,我们两个人聊了两句后,便不再说话。

没多久王淑仪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折子,她到达穆镜迟身边后,便对他说:“先生这是袁太太让人送来的日子,说是让您挑个吉日。”

穆镜迟放下了手上的乌木筷,然后从王淑仪手上接过,他看了一眼,便问:“十六日,你觉得怎样?”

他问的是我,我对日子不怎么了解,简短回了句:“你选就好。”

穆镜迟听了,倒没再说话,然后又看向王淑仪说:“袁太太可有认为最合适的吉日?”

王淑仪说:“袁太太也说,十六日这一日不错,不过她未让我跟您说,大约是想让您选。”

穆镜迟合上折子说:“倒是不谋而合了。”他将折子递给王淑仪说:“就按这个日子准备。”

王淑仪说了一声:“是。”便拿着折子下去。

正好等穆镜迟挑选完日子后,我放下了手上的碗,起身对他说:“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他见我面前的食物基本上没有碰过,便问:“不再多吃点?”

我说:“我已经饱了。”

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不过,我到达房间,周妈又端了些我最爱的糕点上来,大约是穆镜迟吩咐的。

到达晚上,我在房间里走了三圈,最终还是朝着穆镜迟书房走了去,他书房灯还亮着,王淑仪在他房间侍奉着,我推门走了进去,穆镜迟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开门声,他抬眸看向我。

我看了王淑仪一眼,王淑仪见状刚想要离开,不过穆镜迟却说了句:“不用,留下。”

王淑仪动作停了停,便又往后退了去,安静的立在穆镜迟身后。

他看向我,依旧温和浅笑问:“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事?”

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我最想要问的一句话:“一定要嫁给袁霖?”

屋内燃着沉香,这是他偏头痛时候,才会燃的香,一般香炉放的远近,代表他头疼的程度,但大多时候他都会让佣人把香炉放远点燃,可这一次,别致的香炉就放在他书桌上方燃着。

那缭绕的烟雾,在灯光下相互纠缠着,翩翩起舞着,最终化为虚无,穆镜迟的脸,也在那些烟雾中,变幻莫测。

他重新靠回了椅子上,轻轻将手上的书搭在了桌上的一角,便说:“袁家是最适合你的人家。”

我说:“这是你认为,可你从来都不过问我的想法。”

他笑着:“哦?”了一声,然后便问:“那你和我谈谈你的想法。”

我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袁霖战死沙场,我该如何?”

说这样的话,本身就不吉利,穆镜迟挑了挑眉,他说:“不会有这一天。”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穆镜迟说:“因为我不会让你有这天。”

他无比肯定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想笑,他不会?任何人都决定不了袁霖的生死,除了老天。

可是他如此肯定的说,我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书房内又是一片寂静。

穆镜迟闭上了眼,疲倦的揉着眉角说:“夜深了,早点休息。”

他显然是不想再和我谈下去,我看了他一会儿,便没有再说话,朝着屋外走去,周妈在外面等着我。

随着袁霖和袁成军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袁太太也没有时间再邀请各位太太打牌,于是我的时间也闲了下来,穆镜迟再次将那茶芫的绣娘请来教我女红,我整日待在里面,绣花绣鸟,可是越是往后绣,越是乱七八糟,都不知道自己在绣些什么东西。

有一天,绣娘没在我房间,我绣累了,便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风吹进来时有点凉,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一眼就看到了穆镜迟站在了我面前,正拿着我绣的鸳鸯在看。

他并没有发现我醒来,看那鸳鸯看得很是仔细,大约是见我的鸳鸯绣得依旧像只胖胖的肥鹅,他轻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绣娘上楼了,在穆镜迟身后行了一礼,唤了句:“先生。”

穆镜迟回头看向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后,离我远了些才问:“最近学的怎么样。”

那绣娘轻声回答说:“小姐有些不在状态,绣得反而没以前好。”

穆镜迟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他抿唇笑着说:“她向来如此,学任何东西,都是三分热度,热度过了,便提不起劲了。”

绣娘也笑着说:“不过小姐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只要用心学。”

穆镜迟说:“没指望她能给我绣出什么花来,只希望她能收收性子便罢。”

绣娘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走去了一旁拿了一些东西给穆镜迟说:“这是小姐这几天练习的作品。”

穆镜迟接过,放在手上仔细翻看了一眼,指着一处图形问:“这是什么?”

绣娘说:“小姐说是兔子。”

穆镜迟瞧了两眼,忍不住笑出声说:“不提醒,还真瞧不出来。”

绣娘说:“她自己还很满意呢,刚才还嚷嚷着说要找个框架裱起来,当代表作。”

穆镜迟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指尖沿着那图形的线脉摩挲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兔子两只曲曲歪歪的耳朵上,他叮嘱绣娘:“适当的时候批评两句,免得一时得意,便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接着把东西递还给了绣娘:“拿去收好吧。”

绣娘说了一声是,便将那些全都拿去一旁收了起来。

穆镜迟没有久待,很快便从我房间离开了,绣娘在我身上罩了件衣服,坐在我身边又开始了手上的活。

我躺了二十分钟,才缓缓转醒,我看像绣娘问:“我睡了多久了?”

绣娘放下手上的绣花针说:“有一会儿了。”

我哦了一会儿,便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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