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守在门口的秦素梅,看到高弦后,低调地把他引领到包厢。
店里为了迎合所谓小资人士的需求,隔出了两个四座包厢,高弦进来的这个包厢,明显刚经过一番精心布置。
高弦摘下墨镜,打趣道:“秦姨,我来打搅,会不会影响你们做生意啊?”
“怎么会!”秦素梅笑道:“现在距离晚市,还有一段时间,而且人手方面也充足。”
说话间,秦素梅精心挑选的儿媳妇王惠玲手脚麻利地送上了饮品,看她的身材,比刚来香江的时候,丰腴了一些,显然是生活条件大为改观所致。
紧接着,陆仁宝笑嘻嘻地端来了一盘西多士,“弦哥,快尝尝,还有其它样式在烤箱里呢。”
这些年,陆仁宝做过的工作,林林总总可真不少,总结起来,他更擅长那种专注的工作,如今在面点制作方面,好像是更能发挥所长,而且也更有兴趣。
王惠玲插嘴道:“大宝做的面点,顾客们都赞不绝口,您放心品尝。”
高弦的目光在陆仁宝、王惠玲的身上打了个转,不由得会心地笑了,当即挑了一块西多士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这时候,有顾客吆喝道:“给我来两个菠萝包。”
王惠玲转身,一溜烟地去忙乎了。
很是欣慰的高弦,关切地闲聊道:“秦姨,这一年多以来,通货膨胀明显,茶餐厅的生意,还行吧?”
因为高弦的关系,秦素梅平时还是挺关心大事要闻的,颇有一套地回答道:“日子难过,还得照过,尤其在吃方面。茶餐厅的生存之道,我还是挺有心得,可能比那些倒闭了的大集团的老板都强。”
高弦被逗得直笑,“秦姨,我看啊,等找个时间,我请你去给高兴集团的经理们讲讲课。”
包厢里的欢声笑语,引得一些在店里消磨时光的熟客,好奇地打听,“惠玲,你们这是来了什么贵客啊,要一家人全体出动地款待。”
王惠玲笑道:“一位亲戚。”
高弦摆了摆手,“秦姨,你去忙吧,我就心血来潮,闲坐一会。大宝,咱们下盘跳棋。”
秦素梅会意地点了点头,帮儿子摘下围裙,然后退了出去,在吧台那边守着。
看着陆仁宝熟练地摆好棋盘,端着杯子的高弦,顺口逗了一句,“大宝,你和你老婆什么时候生孩子啊,可要努力哦,看看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陆仁宝挠了挠头,“我妈说,等惠玲的身体,调养得更壮实一些……”
“壮实一些?”高弦差点把嘴里的饮品喷出来,“那你能压得住吗?”
陆仁宝红着脸,岔开话题道:“弦哥,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其实,外面嘈杂的聊天,也偶尔让高弦忍俊不止。
比如,有一个等打包的熟客,在和秦素梅交谈当中,庆幸地说道:“虽然干了一年,没分什么福利,也不涨薪水,但好在保住了工作。本来老板说了,效益太差,不得不裁员,但老板娘心软不让,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秦素梅附和道:“是啊,现在日子难过,可拖家带口的还得照过,先把工作稳住再说。前几天我就看到一个人在翻勒瑟,找东西吃,好像是从铁丝网那边不知道怎么逃过来的船民。”
高弦悠哉悠哉地看着陆仁宝移动棋子,暗自好笑地想到,果然,能做老板的人,都是套路满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