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先生得知,某一向以为教育乃是社稷之根本,唯民强方能国强,恰如先贤所言曰:内圣外王,按某之理解,可有两层之意思,其一是当是为人须得先修身养德,而后方可齐家、治国、平天下,至于其二么,当是对内教化百姓,开启民智,以强自身,对外,则恩威并施,以显王道,确保我汉族能屹立于天下之巅,不教胡马度阴山,是故,须得有体制确保教化之实施,学而优则仕或许便是体制之根本所
在,不知先生以为然否?”似邴原、管宁等名士皆有傲骨,并非轻易可以罗致帐下的,哪怕邴原似乎已有意靠拢,可若是在应对上稍有差池的话,那不单不能引为己用,反倒会令其离心,一旦稍有不利之言辞流出,再想收天下士子
之心,可就难了,正因为此,公孙明并不急于道出心中所谋的科举方略,而是先从治国理念上来陈述教育的重要性,一者可显示自身之气度胸襟,二来也是在借此引导邴原的思绪,激起其之共鸣。
“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不知这体制又当如何确立方妥。”邴原虽对公孙明在幽州所行的诸般善政很是嘉许,可心底里并不以为这么些善政都是公孙明本人之手笔,潜意识里还是将公孙明当成一开明之军阀看待,可却万万没想到公孙明口才大佳不说,言辞间引经
据典,挥洒自如,足可显在儒学上的功底也自深厚异常,心中不免暗自称奇不已,但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一针见血地便问到最为核心的问题上。“窃以为此事当须得分四步走,第一步便是设县学、郡学,多聘名师,于各学堂中教授生员,所费皆由官府支出,以确保寒门士子也能入得官学,官学可设月考、季考等初步之考核,优秀之士子可由官府给予一定之禄米补助,以保障品学兼优之士子无后顾之忧;第二步便是各县每年统一大考,无论是否官学子弟,但凡德行无亏者皆可报名参加,每县按人口数定录取之名额,取中者为秀才,为文吏之备选,各县官府若有吏之缺额,当从秀才中择优录用,未被录用者,每月也给予一定之禄米补助,以鼓励秀才参与每三年一次的郡学大考,按各郡之人口数定录取之比例,取最优者若干为举人,具官身,可为县尉、县令之候补,第三步则是三年一度之大比,凡具举人身份者,皆可参与大比,择最优者若干入仕,或为县令,或为州中官佐不定;至于第四步么,窃以为当以数十年之时间,将官学推广到乡镇一级,
以充分开发民智,不止是我幽州如此,天下定后,便可于九州之地皆行此策,如此励精图治两、三代人,何愁文风不鼎盛哉?”后世之人往往对科举有着诸般的误解,认为科举制度大大束缚了文人士子的思维,可在公孙明看来,那不过都是扯淡之言罢了,实际上,科举之道在生产力低下之时代乃是稳固天下的不二利器,更是确保
皇权威严的根本之所在,其重要性对于帝王来说,自是毋庸置疑的,既是有志于天下,公孙明自是不会忘了以此来笼络天下士子之心。
“将军之胸襟当世罕有,邴某叹服,然,某尚有一问,今,天子尚在,不知将军将何以侍之?”公孙明这等治学的长篇大论所言所述皆颇具可行性,若真能推而广之,确是能大启民智,对这等敢为天下先的大气魄,邴原心中自是感佩不已,也确实起了共鸣,只不过他并未就此表露归附之心思,而是
又问出了个极为敏感的问题来。“先生学究天人,应是知晓气数一说的,昔,武王伐纣时,纣虽死,其子息尚多,胡不择贤而立之耶?非不欲,实不能尔,概因气运已不在商,今,大汉延续五百余载,气运也已将尽,非人力所能挽,错非
如此,堂堂汉天子缘何成了曹阿瞒手中之玩偶,某虽敬大汉历代先皇泽被苍生之恩德,却实不能违天数之运道也。”邴原这么个尖锐的问题一出,公孙明的心弦立马便是一紧,无他,概因大汉已延续了五百余年之久,其正统地位早已深入人心,大多文士对汉室都或多或少地有着效忠之心,似邴原等一向崖岸自高者,尤其尊崇汉室,这么个问题若是答得不好的话,要想让邴原归心,几无可能,然则公孙明却又不屑以谎言哄骗于其,略一沉吟之后,便即给出了个气运之解释,虽不曾明言要取汉而代之,可意思无疑却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