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敕封吴宗睿大人为蓟辽督师,且赐予了尚方宝剑,可以便宜行事,决定辽东的一切事宜,现如今十万后金鞑子进击辽东,吴大人已经在倾尽全力抵御后金鞑子,吴大人调遣驻守宁远城池的一万多将士进入锦州城池,固守锦州城,这个决定臣以为很不错了,有效的护卫了锦州城池。”
“后金鞑子正在围攻锦州城池,臣相信,吴大人一定会有所安排的,若是突然的调整辽东的部署,臣以为,对于抗击后金鞑子是不利的。”
“由此,臣以为杨大人的建议不妥。”
温体仁回答的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边的杨嗣昌低下头,怕是没有思索好反驳的话语。
温体仁说完,朱由检也有些发愣,看了看温体仁和杨嗣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的时间不长,朱由检站起身来。
“朕知道了,此事下次再议,你们退下吧。”
。。。
走出偏殿,温体仁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帮着吴宗睿说话,按说两人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一步。
辽东的局势,一直都是朝中禁忌的话语,谁也不愿意提及,崇祯元年以来,朝廷在辽东节节败退,现如今仅仅控制了关外的锦州和宁远等城池,其余地方完全丢失,基本被后金鞑子占据或者是控制,如果不是依靠山海关,大明的京城早就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这一次,朝廷派遣吴宗睿前往辽东,其实是想着彻底扭转朝廷在辽东之被动局面的。
温体仁也是这个想法,而且他觉得,吴宗睿到了辽东,一定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
万万想不到的是,吴宗睿压根没有来得及施展,皇上就改变主意了。
在关乎朝廷安危的事情上面,身为内阁首辅的温体仁,还是不能缩头,否则形成了灾难性的后果,他这个内阁首辅难辞其咎。
回到官署,温体仁看着桌上的奏折,没有了翻阅的心情。
朝中的事情太多了,不仅仅十万后金鞑子进击辽东,还有陕西一带的流寇,也是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登莱新军调遣到辽东之后,流寇的力量仿佛一夜之间壮大起来,五省总督洪承畴好几次写来奏折叫苦了,要求朝廷保证他的粮草和军饷,否则无法彻底的剿灭流寇,要知道当初吴宗睿率领登莱新军剿灭流寇的时候,压根没有提过这方面的问题。
吴宗睿年纪轻轻,就被敕封为从一品的太子少保,朝中肯定是有人嫉妒的,而且吴宗睿压根不掺和到党争之中,在朝中没有什么支持,也注定会成为某些人关注和弹劾的对象。
温体仁看不惯这一切,他觉得朝中有些风气很不好,在外面拼命做事情的人,总是被关注被弹劾,相反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当然,出现这样的局面,作为内阁首辅的温体仁,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么多年,为了稳固自身的地位,温体仁也做了很多拿不上台面的事情,但有一点,牵涉到朝廷稳固的大事情方面,温体仁还是坚持原则的,譬如说这一次牵涉到辽东的事宜,温体仁就仗义执言。
。。。
王承恩进入了偏殿。
朱由检指着桌上的一叠奏折,对着王承恩开口了。
“承恩,这都是弹劾温爱卿的奏折,朕都看过了,朕是真的不敢相信,温爱卿居然也在朝中结党了,这些年以来,朕很信任温爱卿,言听计从,想不到温爱卿背着朕结党营私。。。”
王承恩对着朱由检鞠躬行礼之后,跟着开口了。
“皇上,温大人身为内阁首辅,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臣以为皇上应当惩戒,也让朝中其他的大人看看,无论是谁,只要牵涉结党营私的事宜,都是要被严惩的。。。”
朱由检点点头,没有马上开口。
朱由检的确很信任温体仁,温体仁进入内阁已经有八年时间,做了六年的内阁首辅,做了不少的事情,几乎所有的决定都得到了朱由检的支持,按照道理来说,朱由检应该是继续信任温体仁的。
这么多年过去,朝中的文武大臣陷入到党争之中,争权夺利,不在乎朝廷的利益,在乎个人和集团的利益,让朱由检心寒,对朝中的文武大臣逐渐不是很信任,开始重用身边的太监,这个转变现在已经非常明显。
让朱由检恼火的是,身为内阁首辅的温体仁,不仅不予支持,还时不时的表示反对。
朱由检当然不高兴,也要多疑,当看到温体仁也掺和到党争事宜之中的时候,朱由检的看法就完全改变了。
尽管朝廷面临两面夹击,北面是十万后金鞑子进击辽东,南面是流寇作乱,需要稳定,可朱由检最为看重的,还是权力的掌控,所以说,他准备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