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作为汉人不能够忍受被他人夺走妻子,这是奇耻大辱,满人却习惯这样的做法,长期的游牧生活,女人依附于男人,依靠男人养活,让满人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的作用就是生孩子,失去了再找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前方不远处就是大政殿。
范文程完全冷静下来了,勒住缰绳,连忙下马,牵着马来到大政殿的前面。
栓牢了缰绳,范文程朝着大政殿走去。
门口守卫的军士没有阻拦范文程,只是露出奇怪的神情,他们从未见过范文程骑马,这一次居然骑马来到了大政殿,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被皇宫侍卫带到偏殿的时候,皇太极还在看桌案上面的奏折。
“文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到大政殿来,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奴才就是来看看,时辰不早了,您要注意身体,多多歇息。”
皇太极脸上露出了笑容,站起身来,走到了范文程的面前。
“文程,朕听闻你骑马来到大政殿,这样的情形从未有过,你肯定有什么急事,说说吧。”
范文程的脸微微有些红,万历十六年他和兄弟范文寀投奔和归顺了努尔哈赤,迄今已经有二十年时间,不过他真正得到信任和重用,还是在皇太极继位之后,努尔哈赤对于汉人有着天生的怀疑,那段时期,范文程尽管得到了重用,但毫无地位可言。
皇太极是真正重用和信任他范文程的,如此范文程才会死心塌地为皇太极出谋划策,作为一名汉人,范文程先是被敕封为镶白旗二等甲喇额真,尔后敕封内秘书院大学士,皇太极每每商议军国大事,都要征询意见,这让范文程感恩戴德。
略微的镇定之后,范文程开口了。
“皇上,豫亲王殿下劫掠了奴才的夫人,奴才一时间气愤,慌乱之下骑马来到大政殿,都是奴才的错。。。”
皇太极的脸色变得严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文程,这样的事情,你不来找朕,还有什么样的事情需要麻烦朕,朕知道你们汉人的规矩礼仪,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大清国的满人就知道杀父之仇,不知道夺妻之恨,朕一直都觉得,汉人的礼仪的确是强于我满人礼仪的,好的东西就是要学。”
范文程脸色发白,眼圈红了。
“皇上,奴才担心,担心您因为奴才的事情惩戒豫亲王殿下,造成了影响,辽东之战结束后,皇上殚精竭虑,为了大清国呕心沥血,奴才以为,有些人是看不见的。。。”
范文程还没有说完,皇太极也有些动容了。
“文程,不用多说了,多铎的脾气朕知道,这多铎的背后,还有多尔衮和阿济格,你可能担心他们,朕可不会在乎,朕这就派人到多铎那里去,让他放人。。。”
没有等到范文程再次开口,皇太极叫来了一名皇宫侍卫。
皇太极拿出了一柄鎏金牌,递给了皇宫侍卫。
“你代领五十名皇宫侍卫,到多铎的府邸,告诉多铎,马上放了文程的夫人范氏,朕可以不追究,若是多铎敢不听从,你可代表朕直接扣押多铎,押解到大政殿,不论如何,你都不要忘记将范氏送回家去。。。”
范文程扑通的跪下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文程,不用如此,护卫朝中的大臣,这是朕应该做的事情,待到这段时间过去,朕准备在朝中和满人权贵之中,大力推行儒家文化,让他们好好学学儒家的礼仪。”
“奴才叩谢皇上,奴才的家事惊动皇上,这都是奴才的过错,皇上若是在朝中推行儒家文化,奴才一定竭尽全力。。。”
看着跪在面前涕泪横流的范文程,皇太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文程,起来吧,你是镶白旗二等甲喇额真,多铎强行掠走你的夫人,符合我大清国之规定,可朕觉得,这个规定一定要改,身为八旗旗主,应该是要关心旗下所有人,不管他们是满人还是汉人,若是将掠夺属下之妻妾视作理所当然,怎么让本旗之人归心。。。”
说到这里,皇太极的神色有些黯然,他虽然是大清国的皇上,可想要修改满八旗诸多的陈规陋习,也是力不能及,毕竟这些规矩都牵涉到满人权贵的切身利益,想要废除那些不合适的规矩,会遭遇到满人权贵强烈的反弹。
如果能够灭掉大明王朝,入主中原,那么大清国将变得强悍富庶,那样皇太极就有足够的权势来改变满八旗中的某些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