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
原本早已陷入沉寂的宅院,因皇城内传来的惊天巨响,彻底惊醒。
虽然下人丫鬟,依旧被嘱咐待在自己的屋子内,不得到处走动,但王府各处,悄然侍立的剽悍侍卫,让府中众人,察觉到平静夜色下的一抹暗潮汹涌。
王府内,漆黑一片,除了一些必要之地,点着灯笼火把,王府绝大部分地方,都隐入到了黑暗中,将白日间绚丽多姿的景色,悄然遮掩。
此刻,王府书房内。
雍王呼延文宇,端坐一张雕花太师椅,面无表情,他俊逸不凡的面孔,隐没在屋子黑暗中,露出模糊不清的五官,如同一座朦胧石雕,秘不可测,一对漆黑的眸子,隐隐精芒闪过,显示他此时内心绝不平静。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急促脚步声响起,单信厚已经来到门边,屋内的呼延文宇,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双手,就连手心已经被汗渍打湿,他也浑然不知。
笃的一声,敲门声响起,呼延文宇隐隐强压急切的话音在屋中响起。
“信厚,赶紧进来。”
单信厚闻言,知道自家主子此时的心情,当下推门而入。
“怎么样,那几人怎么说?”
“王爷,李相府回复,李相爷去了皇宫,主持大局,林太尉家闭门谢客,但是皇城左右兵马调动频繁,似乎出自他手,高太傅家里传来消息,似乎支持王爷入宫。”
“哼,李相此时主持大局,是应有之意,太傅本就是孤王的老师,自然支持孤,倒是太尉陈长林这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不动声色便将皇城控制在手中,也不知在防谁?”
呼延文宇闻言沉吟半晌,不禁缓缓道,接着他面色一变,语气带上几分凝重。
“孤王的那几个兄弟都有什么动作?”
他知道籍此时机,他那几个在瑞京的兄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安分守己,历代皇朝更迭,没有不流血牺牲,就能平安度过的。
“宁王,正在召集家将,不知在谋图什么,齐王也在联系朝中一些走得近的官员,福王同样如此,而瑞京城城守军队,在他的授意下,正在北城边集结。”单信厚语气一肃,可以看出,形势不容乐观。
“王爷,我们不做点什么?”
单信厚见呼延文宇,依旧沉稳,不禁出言问道,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能不能一步登顶,君临天下,就看今晚谁能入主皇城。
“嘿嘿,信厚你虽善于军阵之道,却不太懂得朝政大局,此刻孤王只需在府中静坐,也该是朝中诸公们为孤出力的时候了。”
闻言,呼延文宇成竹在胸的摇了摇头,一副智珠在握的神色,单信厚虽然不甚明白,自己主公的打算,不过见他胸中自有定计,也就点点头,退在一边,这种朝政博弈,其中微妙之处,确实不是他一个行伍出身之人所擅长。
这时,一阵脚步声疾奔而来。
“王爷,奉常芮大人、郎中令古大人,廷尉洛大人,少府宗大人以及内史文大人联袂而来,正在王府偏厅奉茶,等候王爷。”突然管家李叔苍老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呼延文宇精神一振,脸上容光焕发。
“信厚,走吧,不要让几位大人久候了。”
说罢,他起身整理了一番身上袍服,这才推门而出,龙行虎步,向偏厅行去。
呼延文宇步履沉稳,行走间意气风发,他苦心孤诣种下的种子,总算是生根发芽了。
……
寿乐宫,地底。
突然,诡影目光一转,瞧向趴在一边的穆图,接着一个激射,向着他飞扑过去。
“本来打算等你功体大成,才将你炼成分身,但现在老夫也只好将就一下,暂且收下你这具躯体。”
诡影嘴里喃喃念道,一个闪动,出现在穆图上方,化为一道面容苍老的身影,正是徐福的模样。
他的身躯虽然被爆炸毁去,但此刻依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存在,并且一直偷偷潜藏在一旁,直到魏元得意忘形之下,大耗法力施展秘术,徐福才趁机偷袭得手。
看着一动不动的穆图,他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接着一个激颤,化为一道黑芒,向着穆图胸口射去。
就在这时。
突然,殿内血芒破空。
徐福骤感身躯一紧。
原本已经扑倒穆图身上的诡影,竟然一点一点向后倒退远去。
徐福心中大惊,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身躯之上,不知何时竟被一道猩红妖异的血芒卷住,血芒的另一端,却是紧紧连着那杆神秘黑幡。
黑幡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布满符文的幡面,血光流转,化为无数血芒,在周围虚空挥舞不休,如同无数血色触手,张牙舞爪,狰狞莫名。
接着徐福身躯一紧,又有两道血芒,从黑幡上射来,将他缠住。
徐福心中大急,身子疯狂晃动,化为各种飞鸟虫鱼的形状,挣扎不停,却依然不能摆脱血芒的缠绕。
他的身影在血芒拉拽下,正一点一点的向着黑幡靠近。
“诅咒——”
徐福一声惊呼,显得恐惧不已。
突然,黑幡上面血芒一收,化作一团,接着一个头大如斗的血色头颅诡异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