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因受工部一案影响,被陛下从亲王降为嗣王,失去了争储的资格,即将前往偏远的封地。
端王与康王争了这么多年,到今日,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成王败寇,康王今日失去了亲王的位置,待到端王得到大位的时候,失去的可能就是性命。
无论是哪一位皇帝,都不会容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康王府的下人们一整日都战战兢兢的,府上的谋士跑的一个不剩,他们却不能逃跑,生怕在王府中惹怒了康王,谁也不知道盛怒之下的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午膳时间,一名送饭的下人才不得已的靠近康王所在的大殿。
他端着膳盘,站在门口,颤声道:“殿下,用膳了。”
殿内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那下人硬着头皮,推门而入,目光望向殿内时,脸上的表情猛地怔住,手中的膳盘“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饭菜撒落满地。
只见一条白绫从殿顶的大梁上穿过,康王直直的吊在白绫上。
那下人吓得魂胆俱丧,高声道:“来人,快来人,殿下自尽了!”
……
御书房。
陈皇坐在上方,心情明显的不悦,一封奏章看了许久,也没有翻开新的一页。
魏间从殿外走进来,说道:“陛下,张贤妃在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张贤妃是康王的母妃,此次康王被降爵流放,下朝之后,张贤妃便跪在御书房门口,为康王求情了。
陈皇冷哼一声,说道:“有什么好跪的,犯了错要挨罚,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没有将他贬为庶民,就已经是看在贤妃的面子上了,朕要是赦免了他,怎么向百官交代,怎么向百姓交代?”
这一次康王胆敢在军械上动手脚,插足盐铁之政,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几百上千万两银子是小事,但康王的做法,却让他心里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这是至高之位被威胁的危机。
盐铁向来都是由朝廷专营,怕的便是有人从中攫取了巨大的利益,借着盐铁之便,兴兵造反,外人他尚且要千防万防,更何况是本就有资格再进一步的皇子?
陈国如今外敌环伺,短时间内,他还没有将身下的皇位交出去的想法。
魏间看了看外面,小声道:“陛下,张贤妃的身体向来不好,老奴担心,她若是跪的久了,身体会支撑不住……”
想到张贤妃,陈皇脸上终是露出一丝不忍之色,说道:“让宫女扶她回宫吧。”
他话音刚落,忽有一名宦官匆匆的外面跑进来,也来不及禀报,噗通一声跪倒在殿中,大声道:“陛下,不好了,康王殿下,康王殿下自尽了!”
“诚儿!”御书房外传来一道颤抖的呼声,随后就没了消息。
陈皇猛地站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宦官,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那宦官头埋的很低,小心道:“回陛下,刚才康王府传来消息,康王殿下留下一封遗书,悬梁自尽,太医已经前往康王府,奴才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向陛下禀报了……”
陈皇匆匆从上方走下来,焦急道:“快,去康王府!”
康王府内,匆匆而至的陈皇刚迈进殿内,便看向一旁的太医,问道:“怎么样了,诚儿有没有事?”
那太医立刻躬身,拱手道:“回陛下,幸亏发现的早,救下康王殿下的时候,他还有一息尚存,现在性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修养一段日子,才能补回损失的元气……”
陈皇松了口气,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康王虽然犯了大错,令他失望至极,但即便是他再失望,这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陈皇走进殿内,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康王,怒道:“混账,你要父皇和母妃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康王面色苍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儿臣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一死谢罪,请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