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忆琳一直陪在苏沐婷身边,两人认识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命运却要夺取她的珍惜。
苏沐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一阵阵痛楚传来,她摸着肚子,安慰自己,“少翾你要乖乖的,哥哥很快就能见到你了,你要乖乖的。”
医生匆忙赶来,给苏沐婷检查后,沉重的说:“少夫人悲伤过度引起早产,羊水已经破了,现在只能破腹产,但是以少夫人现在的情况恐怕只能保住一个。”
“这!”舒曼琼忧郁,难以抉择。
“妈,孩子,求你你一定要救孩子,这是博远的唯一的愿望。”苏沐婷笑着对她说,“妈,你知道博远有多期待这个孩子,我不能让她有事,哪怕赔上这条命。”
“沐婷,我可怜的孩子。”舒曼琼心里万分悲痛。
难道她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儿子才离自己而去,如今她要看着儿媳妇撒手人寰,一下一双儿女孤苦!
八九岁的荣少谦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医院。
“忆琳!忆琳,在荣家我不信任何人,只信你。博远生前替荣家挡下所有罪孽,给你们一方净土,答应我,忆琳,替我好好照顾他们。”苏沐婷转头,招手叫来自己的儿子,将他的手交到荣忆琳的手里,”少谦和少翾,以后就交给你了,如果可以,带她离开荣家。”
“大嫂!”荣忆琳忍不住眼泪,又哭了起来。
苏沐婷笑了,“别哭,别哭。你们都去准备吧,我想单独和少谦说会话。”
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荣少谦不断的流泪,对与死亡,他知道是什么。
“少谦,不哭,你是哥哥,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哭。妹妹,你一直很期待妹妹的到来,妈妈很期待,爸爸也很期待。”她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抹去他流下的泪水,“不哭,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要哭。等妹妹出生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好好陪伴她、疼爱她,就像爸爸妈妈照顾你疼爱你,知道吗?”
荣少谦不回答,眼里的泪水一直留个不停。他不想,不想失去妈妈,“妈妈,妈妈……”
“少谦,答应妈妈,一定要保护妹妹,我和爸爸都会看着你,守护你们。你一定会照顾好妹妹,对不对?”
荣少谦重重的点头,抹去眼泪带着浓浓的哭腔回答,“妈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奔涌而出,伴随着啜泣声,格外刺耳。屋外的大人们早已听不下去,捂着嘴默默落泪。荣忆琳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荣博文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突然挥拳砸着一棵树哭出声来,他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蓦然间消失了的大哥,哭即将面临死亡的大嫂,更为了那个要降生孩子。过了一会儿,他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他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少谦最乖了,记住,妹妹是爸妈送给你最好的礼物,你要好好护着她,守着她。”
医生不忍打断两人最后的温馨,只是苏沐婷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等了。一行人进来,将她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所有人都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每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这个孩子的出生是否被期待,又是否能得到祝福。
“哇哇哇……”一道清亮的哭声传出。
飞机上的荣博文突然惊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梦到少翾出生时的情景。心里对即将的见面期待又害怕,十年了,他觉得自己愧对大哥大嫂临终的托付,如果不是当时他能早些察觉,事情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荣博文下了飞机,有专车接他们到庄园,见他徘徊不敢走进,韩霁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进屋。
舒若翾被人叫醒,朦朦胧胧地下楼,却见到已经过不惑之年的韩霁穿着黑色唐装,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站在客厅内,笑容可掬地注视着他的掌上明珠。
“老爹!”她像孩子一样扑到他怀里,对着他撒娇。
“啊丫丫,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一样。快给老爹看看,嗯又瘦了,一定是这混小子没照顾好你。待会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瞧他怎么当哥哥的。”话语中藏不住的宠溺和疼爱。
韩陌刚进门就听到自己老爸数落自己,一脸很受伤的样子,抱怨着:“二十四孝老爸,您可不能这么偏心,一回来就编排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