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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四十三章瑰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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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四十三章瑰宝(一)

大将军折木清病逝于长安,大秦朝野震动,之后追赠官职,谥号,下旨厚葬,朝野百官,几乎倾巢而出,前往拜祭,景帝陛下亲临,加旨荫其子孙四人,准折汇等镇守外方之折氏子弟回京治丧,等等等等,备极哀荣,自不必提。

作为大将军临终之前,密会于卧榻之畔的唯一一人,私下有些议论也是难免,不过谣言纷纷,只当事之人不说,旁人哪里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有人传闻,说大将军临终之时,到底将一生衣钵给了羽林中郎将赵石,更将折家也托付给了他,估计这也是折家子孙最不能接受的一个说法了,折家树大根深,英杰辈出,乃大秦将门之首,大将军再糊涂,又怎会将子孙托付给一个外人?

还有许多无稽之谈,在这里就不一一细数了,不过之后也着实给赵石带去了许多的麻烦,那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之后一番忙乱也是难免,涉及到赵石的地方却是不多,只是在停灵第三日,上门拜祭了一番,他也就再没露过面儿了,既没有如旁人所想,争着去尽什么弟子礼,也没有出人出力帮着操持治丧事宜。

让许多人心里都酸溜溜的在想,羽林中郎将,得胜伯赵石太过无情了些,不管怎么说,大将军对他的看重也非是一日两日,更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临终之前,还召了他去私谈良久,而今病逝,却是这般冷淡,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当然,也有人觉着得胜伯这是撇清之举,没什么奇怪的,如今人家就已经是三品羽林中郎将,得胜伯了,继承大将军的衣钵有什么好的?无非将来多些臂助而已,但和折家扯上干系,对于人家得胜伯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和种家结亲,又和折家牵扯不清,左右逢源,也不过花团锦簇一时,于得胜伯将来却只能是弊大于利,所以,得胜伯之后表现出来的冷淡和疏离才是难得的明智之举。

不管这些无聊的臆测,赵石这里却是真忙,进入八月间,和种七娘的亲事已是迫在眉睫,种从端没从蜀地回转的意思,不管他怎么宠爱,种七娘也毕竟是庶出女,他一个封疆大吏自然不能撇下公事,从千里之外的蜀地回来长安。

但种七娘的母亲却不会受到这些约束,女儿出嫁,自是要亲自回来操办,不过也受了折大将军病逝的影响,种家这边的亲事便不能再办的那么铺张了,毕竟种折两家联络有亲,总要顾些颜面,还好的是,婚事是在折大将军停灵完毕,扶灵回转西北老家之后,不然的话,即便大秦并非礼仪之乡,自古以来,便民风淳朴而又开放,但也不会到得什么都不顾的地步,如果那边停灵再久些,这场预计内的亲事恐怕就要推迟了,不过让种折两家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是,并没有发生那种如鲠在喉的事情。

不过这次婚事也断不能用寒酸来形容,婚礼当日,那是整整折腾了一天,就算不如当日赵石正婚时闹的那般天翻地覆,也非是李金花进门时可以比拟的了的。

光种家亲朋故旧,就已让得胜伯府有了宾客盈门的感觉,再加上羽林左右卫等各京军来人,兵部的,工部的等等等等,其实搁在哪里,都已经可以用来形容了。

不过种家那边掌着些分寸,道贺的人是不少,但能留下宴饮的,却都是种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否认的,种家确实在走下坡路,甚至有分崩离析的可能,也许以后说起种家来,就会有长安种家,河中种家等等称谓,但就像是冰川融化一般,这样的门阀世家的崩溃无疑是缓慢的,只要种从端别再犯糊涂,掺和进皇位之争之类的大事当中去,即便是远离中枢,也能勉强维持住一个局面,让家族内的纷争不至于太过明目张胆。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次来的人着实不少,折家的人这回却是一个也没来,好理解,但也昭示着两家越行越远的事实。

闲话少说,一天的喧嚣过去,赵石又多了一位夫人出来,一些有心人还有些担心种家这朵带刺的鲜花别在洞房的时候弄出什么事情来,比如说新郎新娘在洞房里大打出手什么的。

如果新娘把新郎打个鼻青脸肿的,不过是新郎丢些颜面,到还算一段佳话来着,但若是那位从前就有羽林猛虎的大将军把新娘收拾一顿,乖乖,闹将起来,种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这其中最担心的恐怕就是甚至女儿脾性的种七娘的母亲和她的兄长种燧了。

不过还好的是,一夜过去,平安无事,真的是菩萨保佑,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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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石品味了一番婚丧喜事的味道的时候,西北边塞终于也出了大乱子。

西北古道之上,一行车马队伍缓慢的行进在路途之上,萧瑟的秋风卷着尘土和落叶,从队伍中穿过,顺便将队伍中的各色旌旗吹的烈烈作响。

队伍很长,足有数千之众,迤逦数里,缓缓东来。

不断摇晃的车厢当中,察哥肥胖的懒懒的半躺在雪白的貂裘之上,两个妖艳的女奴蜷缩在他身边,用那芊芊玉指,捻起一颗颗葡萄,喂到他的嘴边,察哥不时用手粗鲁的揉搓着身边的温软,换来一阵阵如驼铃般的清脆笑声,带着暧昧和粉红色的诱惑气息,传入车厢外面随扈的仆从和军兵耳中,让他们不时将满含欲望的目光瞟到遮的严严实实的宽大车厢上面,无不在心里暗道上一声,使节大人好享受。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到近,一彪人马从队伍后面疾驰而来,到得车厢近处,才放缓了速度,马上的骑士皆是顶盔贯甲,身材雄壮,半秃的脑门,散乱的辫发,看上去粗野而又彪悍。

为首的一人,满脸的络腮胡须,膀大腰圆,披散着头发,就像一头蛮荒世界的凶兽,但看上去如此粗豪猛恶的一条汉子,却长着一双时刻透露出沉静和威严的细长眸子。

一群骑士护卫着大汉来到车厢近前,随扈在车厢左近的人皆是凛然垂头行礼,大汉翻身下马,听见车厢中不时传出的女人声音,眉头皱了皱,野利家的废物,却是得了势。。。。。。。。

大汉不屑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身为白马镇军司副司主,兼左检点,却被强令扈从野利察哥出使,自然让他心里的愤怒无法消解,却还不能发泄出来,随着缓慢的旅途,这种不满甚至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而变成了怨恨。

上前几步,毫无顾忌的使劲敲打了几下车厢,发出咚咚的大响,车厢里立马传出慌乱的尖叫,以及碰到什么杂物的声音,拓跋直律张开嘴,无声了笑了。

车厢打开,帘幕掀起,野利察哥露出带着羞怒的胖脸,但瞅见直直站在车厢外面的拓跋直律,愤怒就好像被狂风刮过的炊烟,瞬息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则是满脸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些谄媚。

“直律大哥,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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