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沉蓦然回头。
容历目光微热,盯着门口的人,快步走到她身边去:“你怎么来了?”他语气里全是愉悦,眉眼温柔,“你是来找我的吗?”
容家的小公子素来冷清,何时这样欣喜若狂过。容家两位老头子也坐不住了,跟着出来瞧瞧什么情况,就看见容历正眼巴巴地盯着人家姑娘,那模样,跟老霍家那只贵宾狗见到主人时一个德行。
结果——
萧荆禾指了容历身后的萧长山:“我找他。”
结果,人家姑娘还不是来找他的。
容历有一点失落,不过,能见到她,他还是欢喜的:“因为冬梅雪图吗?”
她诧异,他怎么知道的?
容历声音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画在我那里。”他哄她似的,看着她的神色有几分小心翼翼,也有些期许,“先不管它,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家人可以吗?”
不合适。
这是她的第一想法,可看见容历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
她还在思索,容历就已经拉住她的手了,他带她进去,走到容家二老面前:“爷爷,父亲,这是我喜欢的人。”
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荆禾身上,哦,原来是容家老幺的心上人啊。
萧长山父女不可置信,脸上的表情哪止精彩绝伦。
容老爷子去过消防总队,看过照片,可还是第一次见真人,心里是有些激动的:“你就是阿禾吧?”比照片上还漂亮,关键是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坦荡磊落的。
事已至此……
她上前问好,目光也不避退,落落大方。
容昼清点点头,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慈眉善目的神情。
“这是我大姐,你见过。”容历拉着她一直没松手,“这是我三姐,容菱。”
“你好,我是萧荆禾。”
容棠是见过萧荆禾的,也见过容历这幅跌下神坛的样子,可容菱没见过,稀奇得不行,目光扫啊扫,:“你好啊。”
她还真没见过容历这么紧张过谁,这样急着把人姑娘介绍给家人,一幅心急的样儿!
“老林,”容老爷子也不管一屋子瞧热闹的人,中气十足地吆喝了一声,“子说的女朋友过来了,我们一家就先回去了。”
容家这就承认了人家姑娘的身份了?
霍常寻来了句很扫兴的话:“什么女朋友,容历还没追到呢。”
呵,还是容家小六追的人家姑娘。
屋子里几位老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新奇啊,容历是他们这群老头子最喜欢的一个后辈,大院里同龄的孩子还在玩泥巴呢,容历就捧着一本孙子兵法,跟他们一群老头子下棋,而且,还谁都下不过他。
容历就是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苗子,大概高处不胜寒,他小小年纪就冷冷淡淡的,太不食烟火,不免少了几分人气儿,真没想到,谈了个恋爱,终于像个凡人了。
霍家老爷子白了霍常寻一眼,又瞧了瞧容历身边的人:“这姑娘是消防员?”
“嗯,她是消防员。”她的手有些凉,容历把她挽起来的袖子放下去。
这疼媳妇的样儿,跟他大孙子一样,霍老爷子朝容老爷子抛了个眼神:“老容,不错啊。”
他们扛过枪的这辈,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容老爷子骄傲上了:“还用你说。”他迫不及待,“子说,快把你媳妇捎上,咱们回家坐坐。”
众人:“……”
什么媳妇,这老土匪!
容家一家都走了,寿宴上还在谈论着,尤其是陆启东那个大嗓门,把容历追人那点事抖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女孩,”林莺沉还看着门口,“她叫什么名字?”
陆启东回了她一句:“萧荆禾。”
她脸色越发难看:“容历叫她阿禾是吗?”
陆启东不知道她问这话几个意思,耸耸肩:“林莺沉,你算了吧,容历都有喜欢的人了。”十多年了,何必。
她笑:“也不是别人。”自言自语似的,轻声念了句,“偏偏是阿禾。”
阿禾?
陆启东不知道她说的什么鬼,只觉得凉嗖嗖的。
再说萧长山父女俩。
“容少那样的人,她怎么勾搭上的?”语气又气又酸。
萧长山冷了她一眼:“说话也不分场合,脸都被你丢光了。”
萧若不甘心,指甲死死抠着手里的包包。
军区大院很大,光是马路就纵横了几条,容家和林家隔了两条马路,都是独立的别墅楼。
容老爷子走在前头,时不时问上两句,萧荆禾都一一答了,有些局促不安,毕竟,她和容历还没有到见家长的关系,她有点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般局面。
容棠与容菱走在后头。
容菱还是难以置信,一张温婉柔美的脸,与容棠很相似:“真是六弟媳妇?”
容棠想了想:“还没追到。”
容菱捂嘴:“我的天,咱弟居然还会追女孩子,我还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容菱的丈夫是个相声名嘴,这些年,她嘴皮子也越来越溜,“祖上积德啊,咱们老容家的香火有望了。”
容历回头:“三姐,我都听得到。”他怕萧荆禾生气,看了她好几眼。
平时总是不冷不热的,这羞恼的样子着实少见,容菱笑得合不拢嘴:“嘿嘿,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
他们容家好几代单传啊,她们姐妹五个从容历成年开始,就变着法地给他介绍女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女人了,容历养猫都不养母的。
她们姐妹五个能不担心香火问题吗?
容菱寻思着:“老大,要不要把老二老四老五叫回来。”
老二夫妻两都是外交官,一家都在国外,老四从政,嫁到了北方,也不在帝都,老五是个话剧演员,成天满世界演出。
容棠想了想:“不急,等他们感情稳定了,再让她们回来见见未来弟妹。”
“……”
萧荆禾都听到了,觉得不妥,扯了扯容历的衣服。
他低头凑过去,低声问她:“怎么了?”
她硬着头皮,把他拉到一旁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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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零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