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我做事从来都分得很清,丁是丁,卯是卯!”
万伯平听明白了,这厮是在涨价!我曰啊,太奸了,年轻轻的怎么就这么奸诈呢?刚刚明明说二百两金子,现在又多了个招魂的生意,万伯平咬了咬牙:“胡先生不妨明说,招魂需要多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必要弯弯绕绕,不就是钱吗?为了儿子的性命,老子豁出去了。
胡小天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金子,友情价啦!”
事到如今万伯平只能任他宰割,心中恨恨想到,无论什么,老子先答应你再说,等我儿子醒了再做定论,到时候老子把你送到官府,告你一个敲诈勒索,一百两?让你一两都拿不走,哭都找不到地方。他哪知道胡小天就是新任县丞,没有金刚钻哪敢揽这瓷器活。
胡小天道:“招魂有招魂的讲究,万员外,我必须要先参观一下你家宅子的格局,才能决定最后在何处作法!”这货连自己都想笑,他哪懂什么招魂术。
万伯平连连点头,他对这到没什么怀疑。亲自引着胡小天里里外外转了一遍,胡小天最后来到东厢东南角,恰恰是乐瑶所住的院子。
本想走进去,可万伯平阻止他继续前行道:“这院子里住得是我三儿媳妇,我三子新丧,儿戏孀居于此,进去只怕不太方便。”
胡小天心中暗笑,老子出来进去都不知道多少趟了,现在又说什么不方便,既然不方便,你们父子三人厚颜无耻地跑来骚扰人家做什么?胡小天停下脚步点了点头,指着隔壁的青竹园道:“这里是做法最合适的地方。”
万伯平愣了一下,他对胡小天的这番话将信将疑。胡小天看出他脸上的疑虑,故意道:“有些话我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万伯平道:“胡先生但说无妨!”
胡小天道:“我本来就是一位医者,这风水之事本不在我过问的范畴之内,我本不该说,可我要是不说又有些于心不忍。”这厮的忽悠功夫日渐提升。
万伯平明知这厮可能在忽悠自己,可听他这么说,好奇心已经被激起,倘若胡小天当真不说,只怕他此后都要睡不着觉了。万伯平道:“胡先生只管说,老夫洗耳恭听。”
胡小天转身就走:“非我份内之事,还是不要说了。“
万伯平见他走了,不由得有些心急,他赶上前去:“胡先生,您要多少!”
胡小天停下脚步,心中暗骂,这老东西也太赤/裸裸了,就算看出老子想敲诈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嘛,你不要脸,我还要面子呢,这厮板起面孔道:“万员外此言差矣,你以为我是在乎钱的人吗?”
万伯平摇了摇头,心中已经开始问候胡小天八辈子祖宗,你丫不在乎钱?不在乎钱会抓住机会可着劲地敲我?又想当****又想立牌坊,你当我冤大头啊?
胡小天眉开眼笑道:“其实这世上没人不在乎钱,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万员外您以为呢?”
万伯平被这小子弄得晕头转向,哭笑不得道:“胡先生还请开个价,你既然愿意帮我看风水,付给你酬劳也是应该的。”
胡小天道:“本来我想帮你一个忙,可万员外既然一片盛情,我实在是却之不恭啊,通常来说,治病救人,只是救一个,可看风水却是改变整整一家人的命运,顺带问一句,万员外家里总共有多少人呢?”
万伯平被他问得一愣,万家算上家丁花匠,丫鬟婆子上上下下也得有一百五十多口人吧,这可不能说,单单是给儿子治病,这厮就敲了二百金,如果照实说,他岂不是找自己要三万金,心念及此,万伯平答道:“老老少少十五口。”这是把下人全都摒除在外的数字。
胡小天道:“我是说算上家丁丫鬟。”
万伯平道:“那得有一百五十多人。”绕弯子也没意思,他算看出来了,这小子没那么好糊弄。心中忐忑不已,万一这小子狮子大开口直接叫价三万金,那岂不是等于要走了自己半条命,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胡小天道:“万员外,其实你这座宅院乃是一座凶宅!”
万伯平因他的话内心一沉,倘若在平时有人敢在他面前那么说,他早已发作,可今天不同,胡小天的表现已经将他震住。他勉强笑道:“怎么可能,我当初建宅之前专门请西川最有名的风水大师朱馗雍看过。”
胡小天嗤之以鼻道:“这世上多是欺世盗名之辈,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万家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