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烟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想笑,胡小天压根不知道低调做人的道理,才第一天上任,就如此高调,不怕激起下级官员的反感吗?不过想想他狂妄自然有狂妄的资本,他爹是户部尚书,他未来岳父又是西川开国公,有这样的后台坐镇自然不会将这帮基层胥吏放在眼中。
看到胡小天径直往里面走,郭守光只能一路小跑跟上,难为他这把年纪,必须要保持脚步的节奏,始终保持落后胡小天半个身位,还得低头哈腰。胡小天绕过大堂,直奔二堂,眼看着这货的目的地是要前往内宅。郭守光赶紧上前一步道:“胡大人,前方是许大人家眷的居处。”
胡小天这才停下脚步,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郭守光也觉得这年轻人长得不讨人厌,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胡小天道:“我以后住哪儿啊?”
郭守光早有准备,恭敬道:“县衙可用之房本就不多,除了许大人之外,大家都在外面另觅居处,这是多年以来定下的规矩。”这厮特地强调规矩两个字,意在告诉胡小天,你也不能例外。
胡小天道:“房租给报销吗?”
“什么?”郭守光一头雾水,报销对他来说还是个新名词儿。
胡小天懒得计较这厮的理解力,又道:“我办公室在哪儿?”
“呃……”郭守光真有些理解不能了。
胡小天的新奇词汇对梁大壮和慕容飞烟来说早已见怪不怪,梁大壮从旁解释道:“胡大人在何处办理公务?”
郭守光这才明白,可不是嘛,办理公务的房间的确是办公室,这位胡大人从京城过来,说话和地方上自然不同,真是言简意赅,郭守光道:“此事许大人并没有交代。”
胡小天一双明亮的眼睛眯了起来,我曰你大爷,老子好歹也是青云县的二把手,是你的上司嗳,有没有搞错,住的没给我安排就算了,连办公室都没给我安排,****,****,****!操!操!居然还抬出许清廉来压我,他不安排,你们这些下级官吏就不懂得尊敬老子了?胡小天虽然有些恼火,可是并没有当场发作,嘿嘿笑道:“看来许大人真是操劳的很呐,这青云县衙内事无巨细全都要他亲力亲为,我以后一定要多多帮他分担。”
郭守光焉能听不出他说的是反话,顺着他的话音道:“许大人克己奉公,以身作则,是我等的楷模。”
胡小天感叹道:“现如今这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官员已经不多见了。”
郭守光下面的话接不上去了,这位县丞大人还真是不一般啊,刚来就诅咒许清廉去死,要是让许清廉听到,只怕是真得要被他气得半死。
胡小天没有往里面继续走,折回头来直接去了大堂,吩咐郭守光道:“把留在衙内的人都叫过来,大家认识认识。“
郭守光应了一声,许清廉外出视察,带走了一批胥吏,留下的也不少,除了少数几个请假的,大都来到了大堂,胡小天在他前去请人的功夫,就在大堂暖阁的屏风后换了官服,人要衣服马要鞍,穿在身上顿时感觉自己神气了不少。
等这帮胥吏衙役到得差不多,胡小天已经穿戴整齐在大堂上端坐了,官印以及吏部授权的文书全都放在公案之上,这些都是他的身份证明。
要说这青云县衙最近几年除了县令许清廉之外,还没有其他人胆敢端坐在大堂之上。这帮胥吏偷偷打量着这位新任县丞大人,共同的一个感受就是年轻,根据他们得到的情况,胡小天刚刚十六岁。这么年轻的官员在青云县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不但人年轻,衣裳也鲜亮,官服是第一天上身,光鲜亮丽,在一干衣着破旧,甚至还打着补丁的胥吏之中显得鹤立鸡群,尤为显眼。
主簿郭守光来到大堂之上,恭恭敬敬走到胡小天身边,陪着小心道:“胡大人,留在衙内的人我全都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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