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烟对胡小天嘴里层出不穷的新奇词汇早已见怪不怪,柳阔海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认为是自己没见过世面,胡大人是京城过来的官员,人家的层次又岂是他这种偏僻县城的小老百姓能够懂得的。
走入卧牛山和拉犁山之间的山谷之中,河岸两旁树木苍翠,遮天蔽日,因为山坡的落差,这一段的河水变得湍急无比,两旁山体长年冲刷,形成了不少的断壁残崖,特殊的地理环境决定水汽难以迅速蒸发出去,积累在山谷之中,所以山谷中湿气极大,利于植物的生长,随处可见参天古木,千年老藤。
山谷中只有一条三尺宽的小路可以通行,因为很少有人经行的缘故,小路上杂草丛生,藤蔓处处,慕容飞烟不得不抽出长剑斩断前方挡住道路的藤蔓,连她也不知道胡小天继续前行的目的何在?究竟是游兴所致,还是另有其他的想法?
胡小天有一个意外的发现,这山谷湿润阴凉的气候利于植被的生长,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种类的药草,车前子、三七、田七之类的中药材随处可见,这自然引起了胡小天的注意。再往前行,前方的水面突然收窄,河岸旁狭窄的路面上散落着不少的碎石。
胡小天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这是半块鹅卵石,断裂的边缘很新,应该没有多久的时间,路面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石块,多数都断裂破损,失去了原有的天然性状,肯定是外力使然。
几人沿着斜坡靠近通济河,在河岸边缘仍然可以看到残留筑坝的痕迹,慕容飞烟轻盈跳上那段残留的筑坝,胡小天可没有她那样的身法,站在岸边提醒她道:“小心点,河水太疾,冲下去就没命了。”
慕容飞烟笑道:“胆小鬼!”她驻足观察了一会儿,方才重新回到胡小天的身边:“之前这里应该有人筑坝。”
胡小天早已看出了这一点。
柳阔海有些迷惘道:“为何在这里筑坝?今年雨水不少,没必要蓄水啊,过去我也从未听人说过有人在通济河筑坝。”
胡小天道:“筑坝的目的是为了蓄水,可蓄水的目的却并非是为了留到日后灌溉,应该是有人想要制造山洪冲垮桥梁,在行动中发现这种想法不切实际,桥梁仍然完好无损,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采取炸掉桥梁的方法。”
慕容飞烟望着胡小天,美眸中流露出欣赏之色。胡小天思维缜密,将眼前的情景分析的丝丝入扣。
柳阔海道:“可青云桥又没得罪他们,为什么要炸掉青云桥?”
“问得好!”胡小天继续向前走去,柳阔海紧跟他的脚步,胡小天道:“青云桥是青云县往东的咽喉要道,连接前往燮州、西州的官道,若是青云桥被毁,采取渡河的方式除了船只以外还有什么?”
柳阔海想了想道:“必须向下游行走七十多里,那里还有一座永济桥。”
胡小天道:“永济桥是否仍然属于青云县?”
柳阔海摇了摇头道:“永济桥属于红谷县。”
慕容飞烟道:“如果你的假设是正确的,这青云桥故意遭到别人的破坏,那么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截断这条通路,让人改成向红谷县进发,从那里通过永济桥。”
胡小天转向柳阔海道:“从青云到红谷县途中有没有马贼出没?”
柳阔海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青云周围闹得最凶的就是天狼山的马贼,天狼山位于青云西南,他们打劫的大都是南越前来的商队,我没听说过他们在这条道路上活动,近些年南越也很少有商队从天狼山经过,他们宁愿从黑凉山绕路。”
胡小天道:“假如有商队从西方而来是不是不会经过天狼山?”
柳阔海道:“西方沙迦国和拜月国的商队当然不会经过那里,只不过大康和这两国并非友邦,断交数十年了,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有过来自这两国的商队。”
慕容飞烟从地上捻起一颗石子在手中抛了抛,突然双眸觑定密林中的某处,手臂一抖,石子追风逐电般射了出去,树林之中传来一声惨呼。
慕容飞烟腾空飞掠而起,代表性的前空翻外加侧空翻。柳阔海也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怒吼一声大踏步朝着密林中冲去。如果说慕容飞烟是一只轻盈的穿云燕,柳阔海就是一头凶猛的钻山豹,他距离那片密林更近,地形虽然险峻,可是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胡小天启动最慢,比平时散步快不了多少,等他走过去,藏匿在林中的那人已经被抓住,一看脸居然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两度前往县衙打官司的瘦子贾六。
柳阔海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这厮之后,照着脸上就是狠狠一拳,打得贾六鼻血长流金星乱冒,幸亏慕容飞烟及时赶到才阻止住他继续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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