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会儿功夫胡小天则开出名单,让他们生火煮水,准备消毒,虽然设施和条件简陋,术前准备同样要认真完成。
所有人都忙活起来的时候,周文举总算有了和胡小天单独说话的机会,他歉然道:“胡大人,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连累您了。”其实胡小天的事情并非是他捅出来的,而是那帮歹徒看到他对伤者没什么办法,所以威胁要杀死他,他的药僮周兴这才想到了胡小天,为了救周文举,说他知道有人能够救活这名伤者,这才有了前往胡小天的住处将他骗到这里,以至于现在身陷囹圄。
胡小天对此表现的颇为豁达,他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还是先救人再说。”看到那中年文士出了门,他压低声音道:“周先生怎么到这里来的?”
周文举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本来我沿着通济河去上游的山谷中采药,准备早点回来去大人府上赴宴,却想不到中途被他们给劫来,让我给此人治伤。”说到这里周文举又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我对他的伤情真得无能为力。”周文举行医数十年,经他手治好的疑难重症无数,所以才博得了西川第一神医的名头,可来到青云之后,却屡遇难题。见到胡小天之后,他方才见识到真正治疗外伤的高手,只是还未来得及向胡小天请教,两人却都成为别人的阶下囚,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连累了人家,想到这里周文举不禁内疚不已。
胡小天道:“周先生不是一直想跟我探讨医学上的问题吗?今天刚好是个机会。”
周文举痴迷于医学,听胡小天这样说居然暂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困境,惊喜道:“真的?”
胡小天道:“周先生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治病的方法叫做什么吗?”
周文举道:“手术!”他对此记得可是一清二楚,胡小天那天救治万家大少奶奶的神奇一幕至今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震撼不已,惊喜不已,可以说胡小天开启了他对医学的全新认识,让他突然见识到医学领域的另外一个世界。
胡小天道:“我师门把医学通常分成内、外、妇、儿几大门类,当然还有细分,这各大门类都有所侧重,又相互联系,要说分别,内科和外科的分别最为明显一些,在我看来,先生所学的乃是侧重内科的学问,而我所侧重的是外科。内科是周先生所长,我就暂且不说了,我侧重谈谈外科,外科常见的疾病分为五大类:创伤、感染、肿瘤、畸形和功能障碍。两者最大的分别是内科一般用药物治疗,而外科用手术治疗。说简单点一个是开药的一个是开刀的。”胡小天尽量将现代医学做出一个最简单的归纳,争取让周文举理解。
周文举缓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周某学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手术这个词儿,也是第一次见到手术的过程。”
胡小天道:“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周先生不懂外科,并不代表周先生的医术不如我,而是你从未接触过这样的门类,我在内科上的学问就浅薄的很,对于草药之类的研究简直可以用浅薄来形容。”胡小天只是自谦,他害怕周文举这位西川神医的面子上过不去。
周文举道:“胡大人何必谦虚,遇到真正的急症,我真没有什么办法。”
胡小天道:“周先生思维缜密,知识渊博,细致入微是我不能比的。”
周文举道:“胡大人雷厉风行,胆大心细,果断干脆,遇事冷静,有条不紊。”两人看似相互吹捧,可在事实上说得全都是肺腑之言。
两人说完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他们也意识到有相互吹捧之嫌。正是这种惺惺相惜和学术上的探讨,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身处险境,心情放松了许多。
此时那床上的采/花贼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的头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趋势。胡小天却不希望他现在醒来,只等术前准备完毕,就可以对他进行剖腹探查了,假如采/花贼现在苏醒过来,势必影响到手术进程,他未必能够表现得那么配合。其实手术中的麻醉问题一直都在困扰胡小天,他始终都没有找到可行的麻醉药物,在几次的手术过程中,要么趁着病人昏迷进行,要么慕容飞烟帮忙点穴,但是点穴的方法虽然可以让病人保持肢体不动,但是他们的痛苦却未曾减少一分,可以说很多病人都是依靠自身顽强的意志力撑过来的。
当然对眼前的这个采/花贼胡小天可没多少怜悯之心,疼死丫的活该,可真要是把这货给折腾死了,他们几个也得陪葬,那可就划不来了。胡小天道:“周先生,你有没有办法让他睡过去,又或者有方法让他的患处不再疼痛,也好方便我进行手术。”
周文举道:“这不难!”他打开一旁的针盒,里面放着数十根金针,利用金针刺穴的方法减轻采/花贼的痛感,并让他重新陷入昏睡,周文举解释道:“我这些金针之上涂有麻沸散,利用金针刺穴的方法可以将药物尽快导入到他的经脉之中,这样的方法可以让病人暂时忘记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