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已经预料到他会发觉此事,也没有隐瞒:“不错!”
李沉舟道:“胡公公在大康乃是紫兰宫总管,职责就是贴身伺候公主,缘何没有选择和公主同船?”
胡小天苦笑道:“皆因我在仓木的时候不慎得罪了公主殿下,所以公主让我滚到另外一艘船上去。”
听他这样说,唐伯熙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胡小天的肩膀,这下倒是没使太大的力量:“胡公公,看来当太监也有当太监的苦处。”
“可不是嘛,伺候人的活儿,必须要留意观察主子的脸色。”
李沉舟道:“吴大人也和胡大人在一艘船上,三位遣婚史全都没有和公主同舟,究竟是巧合呢?还是这样的安排另有深意?”
胡小天暗赞李沉舟,此人的头脑真不是一般,想要糊弄他可没那么容易。胡小天道:“说起此事我也极为不解,我本以为文将军会和公主同船,也因为这件事问过文将军,可文将军却说水上和陆地之上完全不同,在陆地之上可以贴身保护,在水上却要保持距离,一旦渡江之时遇到意外的状况,我们的那艘船可以为公主挡住危险。”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只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估计到危险会来自天上。”
李沉舟道:“即便是遭遇到秃鹫的攻击,也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两艘船为何会撞在一起?那些船工为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胡小天道:“李将军,其实至今我也没想明白。”
唐伯熙道:“会不会其中混入了奸细?”
胡小天道:“我也不知道,没证据的事情岂可乱说,只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若是有人想要加害公主,必然是不想公主嫁给贵国的七皇子殿下。”
李沉舟因这句话而内心一震,他其实早已想到了这一层。
唐伯熙道:“你国公主嫁给我国皇子本来就是天作之合,谁会不想他们成亲?”
胡小天道:“或许有人不想大康和大雍两国缔结姻亲,意图谋害我家公主破坏这场联姻。”
唐伯熙道:“也可能是你家公主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有人要杀她。”
胡小天道:“我家公主自小养在深宫,平时轻易连皇宫的大门都不曾踏出去过,又怎会得罪什么人?兴许是你们的七皇子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为了报复他所以才想出了谋害他未婚妻的主意!”
唐伯熙怒道:“放肆!“他的手掌重重在桌上拍了一巴掌,震得杯碟碗筷全都跳了起来,指着胡小天的鼻子大吼道:“我们好心救你,你这太监竟然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其心可诛,用心歹毒,实在是太无耻了,太卑鄙了!”
胡小天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惧色,叹了口气道:“唐将军何苦动怒,咱们不是分析这件事,我只是说可能,又没说一定是你们国家的人做的。”
唐伯熙忍不住爆粗道:“干我们屁事?胡小天,分明是你们护住不力,麻痹大意,如果你们是大雍的臣子,我家皇上定然砍了你们的脑袋一个不留。”
胡小天道:“听唐将军这么一说,胡某幸亏生在大康,我家陛下宅心仁厚通情达理,一定能够明辨是非还给我们一个清白。”
唐伯熙听他字字句句都在讽刺自己,偏偏又说不过他,气得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抓住刀柄,哇呀呀大吼道:“你这阉货,真是气煞我也,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性命?”他说翻脸就翻脸。
胡小天依然坐在那里,唇角露出冷笑道:“唐将军端得是威风霸气,胡某虽然只是大康的一个宫人,可此次奉皇上旨意而来,便是大康的使臣,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胡小天即便是有罪,犯得也是大康的国法,轮不到你这个他国的将军对我指手画脚,胡某听说大雍民风朴实,百姓知书达理,看到唐将军今日做派,看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唐伯熙虽然握住刀柄可刀却没有从鞘中拔出来。
李沉舟上前拦住他道:“大哥,你喝多了!”
唐伯熙冷哼一声:“娘的,老子男人大丈夫不跟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一般见识!”他也只是按照和李沉舟之间商定的计划演戏,看到吓不住胡小天,现在刚好下台。
胡小天道:“不是长了一根东西就称得上男人大丈夫,有人表面雄壮焉知不是外强中干?这个世上欺世盗名者不少,虚张声势者更多,银样镴枪头也是不计其数。”
唐伯熙气得张口结舌,论到口才,十个他也不是胡小天的对手,他还想发作,李沉舟向他悄然使了个眼色道:“大哥,胡大人乃是大康使臣,是咱们大雍国的贵客,你不得酒后无礼,来人,送唐将军回去休息。”
两名侍卫走上来搀着唐伯熙离去,唐伯熙气得脑袋都大了,倘若不是李沉舟拦着他,今日他一定要一刀劈了这个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