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相处,明月早便和秦如歌桑橘等形成了一种默契。
是以,秦如歌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得到明月的回应,秦如歌便领头踏上小径朝里面走去。
赵德海紧跟着秦如歌的步伐,紧绷着神经半点也不敢懈怠。
在他的身后,跟着明月,然后是桑橘。
行至中途,明月确定身后的小太监看不见了,伸手摘下一根松毛,朝赵德海的脚踝弹了过去。
“啊呀!”
赵德海身子一歪,朝一边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叫。
秦如歌听到声音转身过来,见他倒在地上忍不住惊呼出声,“公公,你要害死我们了!”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嗖嗖嗖”的风动声,无数利箭自松林中疾射而出。
赵德海面如死灰,险些都要尿了,立即像死狗一样匍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看看秦如歌又看看明月桑橘,期望她们能救自己。
可是她们几人忙着躲避箭矢的攻击,哪里顾得上他啊?
“公公,你真是没用,平地走路都走不稳!哎呀,要死了,我不管你了!”
秦如歌气喘吁吁的避着利箭,抱怨了一句后,施展轻功跑了,须臾又传来她的声音,“明月桑橘,你们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危,至于赵公公,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咱们早便劝说过了,他非要走一趟,相信皇上也不好责备咱!”
“是!”
明月应了一声,揪准离自己最近的一支利箭踢了过去。
利箭掉转方向,射向赵德海的大腿。
“哎呀,咱家的腿!”赵德海夹杂着哭音叫唤道:“疼死咱家了!咱家不进去了,你们快带咱家出去。”
明月桑橘相视,无声笑了。
“公公,你膘肥体壮,我们身娇体弱,还得躲避机关,根本带不动也不好带啊。”桑橘喊道:“不过你别急,等这机关停了,我们就带你进去。”
“什么时候能停啊?”赵德海简直又悔又怕,连声音都在颤抖。
他也是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蠢到家了,到时候回宫跟皇上那随便扯个慌就瞒过去了,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冒险?
荣陵是什么人?秦如歌又是什么人?
他们连皇上七皇子都敢怼,哪里又会在意他一个老宫人的死活呢?
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他刚刚可是跟着秦如歌的步伐一点也不敢放松,哪知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倒地上,还触动了机关……
哪有那么巧?
只怕是秦如歌想要弄死他故意让人对他下黑手还开启了机关!
他现下只期望秦如歌不要玩死他就好!
他才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未来的日子还长,还有好些好日子等着他呢!
“我跟着我们主子十几年了,这机关还是第一次被开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啊。”明月故意喘着粗气道:“公公,我们快坚持不住了,不如我们先进去了,等机关停了再来带你。”
“你们不能丢下咱家……”
赵德海似乎觉得自己软乎着说话没有气势,她们不会在乎他的死活,当即硬着语气将即墨景德给搬了出来,“咱家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咱家若是死了,皇上定饶不了你俩丫头片子。”
他不提即墨景德还罢,一提及他,明月想到枉死的慕容程程和慕容公府满门,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接连踢了两箭,一支射向赵德海的臀部,一支射向他的后背,疼得他晕死过去。
而这时,林中的箭雨也停了下来。
明月单手拎着赵德海到了院子,像扔死猪一样直接将他扔在院子的地上。
赵德海之前的一番话,秦如歌自然听见了,面色也不怎么好看,这时从屋里出来,将手中的白瓷瓶递给桑橘,“把这个喂他服下。”
桑橘还未去接瓷瓶,明月面色阴沉的道:“主母,不如咱们就此……”
她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下,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如歌摇摇头,“这个人留着还有用处,暂时还不能死。而且他就算要死,也不是死在咱们手上,更不是死在咱们荣王府。”
明月稍稍思忖后,便明白了秦如歌的意思,自去接过她手中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来。
“这是……”
明月将药丸放在鼻端嗅了嗅,诧异的看向秦如歌。
秦如歌没有说话,但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嗜血的浅笑,让明月明白了什么,心情顿时愉悦了两分,捏开赵德海的嘴,将其喂了下去。
秦如歌唤过清风,让他带赵德海下去处理了伤口并上了药。
赵德海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中已经挂上了晚霞,似锦似缎,美不胜收。
打量着屋中陌生的环境,赵德海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激动得差点都要抹眼泪了。
“公公,本妃正准备让人给皇上送信去,让你在荣王府歇一晚呢,既然你醒了,便用不着了。”秦如歌的声音在门口实时的响起,“你没什么大碍吧?没有便起身吧,本妃带你去探视我家王爷。”
“荣王殿下身体有恙,不用探视了。”赵德海挣扎着坐起身来,忙不迭的道。
笑话,万一秦如歌再整出这样一出,他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要的,要的。否则皇上那里你可不好交差呢!”
赵德海心里叫苦不迭,可秦如歌态度坚决,他哪里敢说不?
于是跟着她去了荣陵的卧房。
荣陵面色灰败的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像是随时都会死去,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荣王殿下他……不会有事吧?”赵德海试探着问秦如歌。
秦如歌的脸顿时便垮了下来,“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希望他有事不成?”
赵德海简直想呼烂自己的嘴巴,明知道眼前这位不好惹又爱挑刺,他还多个什么嘴啊?